入夜,繁星點點,燈光迷離,銀星和燈珠銜接在一起,璀璨的光芒渲染了整個夜空。
星空燦爛下,夜色猶如一張大網,籠住了人間。
此時,夜已深,看似小巧玲瓏的星星鑲嵌在廣闊的銀幕上,閃閃發光,明鏡般的月亮懸掛在天空,把銀色的光輝譜寫到大地之上。
高聳的大樓門口,隱約走出了一個人影。
隻聽見一絲細微地輕歎,黑色人影慢慢走出了大門,高跟鞋的踏踏聲在夜裏尤為刺耳,標誌美麗的身材在黑夜中晃動著,渡上月光的光圈,漸漸模糊,顯得略有幾分詩情畫意。
晚風輕拂,俏皮的勾起了夜行者的幾縷鬢絲,夜色茫茫,一雙纖細如蔥管的手指輕輕挑起了發絲挽向耳後。
今晚,是蘇婉姿呆在香水公司的最後一夜,因為她要辭職,重新去尋找一份高薪的工作,去替欠滿一屁股債的母親還債。而辭職,就即將意味著她將離開她所鍾愛的香水行業,放棄它,不能再實現她王牌調香師的夢想。
寂靜的夜晚,寒風呼呼刮著街邊樺樹的衣裙,滿天飛的樹葉猶如一隻隻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空中淩亂,濕漉漉的路麵映著幾個大小不依的腳印。充滿水汽的空氣夾雜著點點粉末鑽入鼻孔,讓蘇婉姿不禁打了幾個噴嚏。
一路步行,蘇婉姿的思緒已是鬥轉星移,千絲萬縷。布滿葉片的街頭,孤獨站立的路燈斜射出蘇婉姿長長的身影。走過一條街道,再穿進一道小巷,邁著步子的雙腳終究停了下來,立在了一間破舊不堪的小屋前,沉舊的紅色木門,看上去已經有許多時月。
蘇婉姿頓了頓,臉上流露出了痛苦與糾結的神情,提起包拿出鑰匙,伸出拿著鑰匙的右手,插入門孔內,轉了幾圈,門孔先是“咯咯”幾聲,隨後“哢吱”一聲,紅色木門被開啟了縫。月亮高掛,縷縷銀光射進了小屋,點明了視線。這是一個不算大的屋子,約莫50個平方米左右。
費力的推了推不和標準的木門,蘇婉姿抬起手,小心地摸了摸門邊的開關,牆壁上凝成塊的石灰嘩啦啦的掉,蹭了蘇婉姿一身。“啪”,玻璃外殼的瓦斯燈發出了柔和的光線。照亮了這個50平方米的小屋。
其實小屋內也沒什麼,隻不過是茶幾上有些瓶瓶罐罐,瓶罐中裝著顏色各異的香水,隱隱可以聞到幾絲清幽的茉莉花香和濃鬱的薰衣草,牆角邊再擺上一張木床,就此簡單。但從中卻足以得知小屋主人對香水狂熱的癡戀與追求。
蘇婉姿反手關上房門,雖說已經很是小心翼翼,但還是不免發出了“咯吱”“咯吱”的尖銳響聲。
拍了拍全身的石灰,蘇婉姿跨步迅速地走向床頭,正想拿起擺放在床上的一瓶橙色香水,手指還未觸碰到瓶身,紅色木門就已發出急促的咚咚敲門聲。
蘇婉姿收回手指,疑惑地看向了門口,這可是她昨天剛租的屋子,怎麼會有人找上呢?
未等她想明白,木門的咚咚又開始響起,頗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蘇婉姿趕忙起身,打開房門,可眼前的人卻著實讓她呆了呆,這是個體態偏瘦,個頭稍矮的中年女人。蘇婉姿回過神來,張口問道:“媽,你來幹什麼?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上次不是和你說了別來找我嗎,我沒錢。”
蘇婉姿的問題如連珠般,指向了此時狼狽不堪的蘇伯母。蘇伯母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越過了那諸多的糖衣炮彈,燦燦笑道:“哎呀,婉姿啊,你看看,最近媽媽運氣不好,手頭又有點緊,昨天債主也找上門來了,要求明天還錢,這不,來向你借點錢。”
蘇婉姿聽到蘇母這麼說,神情悲哀的看向了眼前已經近乎50歲的母親,滄桑的臉上刻滿了艱辛,兩隻眼睛因為這幾年的玩樂而變得空洞無神。唉!母親做到這種地步,可真夠有她的。
見蘇婉姿沒有任何動作,蘇伯母原本燦笑的臉立刻變得不悅,不耐煩地對蘇婉姿吼了吼:“嘿……婉姿啊,我說你到底給不給錢啊,就算你母親我再怎麼不濟,也生你養你了……你怎麼能這樣做……”
看著蘇伯母焦躁的嚷嚷著,蘇婉姿徑自走到床頭,翻出一個黑色的包裝塑料袋,遞給了蘇伯母,“喏,這是3萬塊錢,是我這一年來的工資,收好了,下次別再來找我了,我可沒那麼多錢幫你還債。”說完,轉身重新走向床邊躺下。
蘇伯母快速的打開了黑色塑料袋,瞅見裏麵一張張的毛爺爺,原本空洞的眼神在夜裏變的格外幽亮。蘇伯母緊緊的把塑料袋揣進懷裏,諂媚的對蘇婉姿笑了笑,“哎呀,我就說嘛,我女兒怎麼會不管媽媽呢,放心,下次媽媽再也不來找你了。”說完,興奮的提著袋子衝出木門。蘇婉姿瞅著蘇母衝出的方向,嗤之以鼻,自己的母親從來隻會為了錢找上自己,最親的人接近自己卻是為了利益,她是該高聲呼喊幾聲自由還是墮落自嘲。但是這些蘇婉姿都不計較,對於她來說,沒有母愛的世界,什麼也沒有改變!一個人的天地,反而更安靜,更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