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君山地界，是你擺下的黃泉道？”程峰目光直視，毫無任何畏懼。
“我隻是加工而已。”
龍椅之上那人聲音沙啞，有些疲倦：“幾千年了，暗無天日的幾千年，終於見到活人。”
“不知，外麵，此時為何朝何代？”
“不管何朝何代，屬於你的朝代已經過去很久了。”
“我問你，這株東西，你可見過。”
程峰拿出那朵枯萎的靈藥，看向坐在那裏的人。
這株枯萎靈藥之上的神識印跡，才是程峰來此處的關鍵，那深沉的黑暗中，那隻仰頭怒吼的巨獸，帶著幾分荒古的肅殺戰意，讓程峰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是那個嗎……”那人看向程峰手中枯萎靈藥，搖頭，歎息一聲：“上次有兩個盜墓賊前來，我故意讓他們帶走此物，卻不想還是回到了這裏？”
“這株東西，本是那日有人供奉於我，當年南征北戰，曾闖入一處洞天福地，那裏沒戰火紛爭，隻有一處村落。”
“為了讓我退兵離開，那村子的人供奉這株靈藥給我，號稱其中藏著永生之秘。”
龍椅上的那人緩緩開口，語音艱澀，帶著幾分歎息，似是想起了幾千年前。
“洞天福地？”程峰眉頭微皺。
“對，那個地界，我的軍隊也隻是誤入其中，往常原路走過十多遍，也隻有那一次誤入其中。”
“這株靈藥原本並未枯萎，不過初拿入手，我並未發現任何新奇之處，直到某天做夢，夢見有人告訴我使用之法。”
說完話，那人喘息幾聲，聽上去，很是費力。
“所以你便做了這個黃泉道？”
程峰眉頭皺起，眼前之人，無論實力還是其他，並無任何出彩之處，在程峰眼中，他也不過是憑靠著這血池中不斷散發出來的血氣方才能苟活於世。
這倒算是半個永生，隻不過一輩子都將被囚禁於此，一旦踏出此處，必定會灰飛煙滅。
“這黃泉道，並非我所做，實際上，我來到這的時候，這裏已是這個樣子，我所做的，不過是以老君山為體，為自己修建一道陵墓而已。”
“而我之所以坐在你麵前，也隻是為了一人。”
說起這，那人臉上枯萎的麵龐，難得多了幾分柔情：“她與我在夢中相會，我希望此生能有機會見她一麵，哪怕是一麵也可。”
“為了見一人？”
程峰微微一怔。
“對，她是西王母坐下侍女，也因為她，我才在此處大興土木，修建陵園。”
“她告訴我該如何與她相見，我便按照她的吩咐，請了無數術士，出動士兵，將老君山略加改造。”
“她本存在於你手中那株靈藥之上，後來有一天，她說她要去往遠處，與我約定三千年後再相見，從此，那株靈藥便徹底枯萎，反而總是令我感覺到焦躁。”
“所以，在前些時日，碰到摸金賊潛入方士墓穴之中，便借由他的手，將這株枯萎靈藥，由他拿走。”
“不過那人倒是有些貪心，拿了這株靈藥之外，又拿了一株參藥和一塊血玉，那血玉乃是借著這邊死去的方士所化，現在大概已經為禍世間了吧。”龍椅之上的人，緩緩說著。
“所以你從頭到尾，就是傀儡一個，那個所謂西王母的侍女，不過是想借由你手，重新踏入輪回，從而降臨於世，為禍世間。”
程峰冷冷開口。
聽聞此言，龍椅上的男人，垂頭凝思，那張消瘦到隻剩下一副枯骨的臉，此神情甚為陰沉。
他沒開口，周圍的氣氛變得沉重起來。
“我不是傀儡，我與她相識百年，百年！”
龍椅上的男人聲音沙啞，看向程峰的眼神中，忽然充滿了殺意。
他在此等候，等的就是那女子的如約歸來！
“相識不過百年而已，這方黃泉路，你以為需要多久才能修建？”程峰搖頭，神情淡漠：“我看過此處圖紙，在此處一共有十八個陰點，也就是死人堆，你所帶的方士和那些鑄墓工有多少？”
“單看血池中異獸屍骨，它們沉寂何止數千年，換而言之，在你之前，也曾有人來到此處，受人蠱惑，為她偽造黃泉路！”
“但上一個人不知道為何失敗，所以她才會找上你，現在黃泉路已成，所需不過是時間而已，換言之，你對於她已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所以她才棄你而去。”
“你在此苟活，還試圖等她來尋你？如若她真的出現在此，恐怕第一件事便是將你煉化。”
“傀儡就是傀儡，還不願承認？如果我沒猜錯，血池中應該有四隻異獸，白虎、朱雀、玄武、青龍。”
“她可曾告訴你，這血池又名四靈血陣？”
程峰冷冷開口。
剛剛一踏入青銅大門，眼見此處血池，腦海中有仙尊記憶的程峰，便心中已有所明悟。
程峰話一出口，坐在龍椅上的人猛然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程峰，喃喃自語：“你為何會如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