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離古劍散發出淡淡的光澤,而那口豎棺,卻依然安靜的立在那裏,好似立了許久,經曆過無垠的歲月洗滌,變得陳舊。
程峰看著那邊,腦袋中所浮現的是琉璃宮內,白衣勝雪,偶有幾分憂愁的絕色女子。
程峰依然記得,前世的他,穿越入仙界,正巧碰到遊走於凡塵的趙琉璃,趙琉璃將他帶上琉璃宮,在白玉殿堂下,她冷豔的側顏,比浩瀚星海更加耀眼。
她是孤傲清冷的琉璃宮宮主。
她是仙界無數青年才俊追逐的皓月繁星。
世人隻知她天賦絕強,名冠仙武,卻唯有程峰知曉,她所背負著的沉重使命。
也正因為如此,自程峰登上山去,琉璃宮內,就多了一個成天埋首於丹書醫卷的木訥少年,多了一個成天苦修的程峰,走出了一個威震百族的仙尊程九玄!
這一刻,所有人都沒說話。
他們全都看著那邊的背包少年。
丁劍銘毫無血色,江南劍宗內的眾人,更沒一人敢再吭聲。
以單手碎了江南劍宗祖師爺手持的頓清之劍,放眼京南,恐怕唯有眼前這少年能做到。
更何況,他才多大年紀?
十七?十八?十九?
如此年輕就有如此恐怖的修為,若是再過幾年,他的實力,會更加讓人難以想象。
賀良超這群公子哥徹底沒了脾性,躲在一旁,瑟瑟發抖。
祝雨晴滿臉呆滯,這一刻的她,突然從那少年身上,感覺到幾分怪異的悲傷情緒,讓她眼眶微紅,心神不寧。
“不可能!我絕對要比你更強!她是我的,是我的!”
黑袍人手持劍柄,狂叫出聲,他聲音淒厲,正準備將手中劍柄丟棄,再次飛撲上前,與這程九玄,一決高下,不曾想眨眼間,便有三隻猙獰女魂出現在他跟前。
那三隻女魂麵色俱美,此刻她們眼神盯著黑袍人,眼中更多是激動和欣喜,好似見到無法抵禦的美食,轉眼就將黑袍人吞沒。
劍宗祖師爺本身隻剩一口氣,死煞之氣極重,正好是這祭魂圖卷中女魂急需的滋補之物。
片刻間,黑袍人發出淒慘的叫聲。
在旁人眼中,見那江南劍宗的祖師爺,站在原地,以一種怪異的姿態不斷扭曲抖動,轉瞬間,他就消失不見,隻留下那件漆黑的長袍,落在地上,空空蕩蕩。
而那邊,程峰轉身,緩緩走入千劍塚內。
周遭無數道劍氣以及漫天劍雨,好似在注視著塚內少年。
那少年緩步往前,終於站在了塵離劍前,直視著麵前的那口豎棺。
豎棺棲身於古樹樹身中,棺上毫無任何特殊的紋路,看去,更顯平淡。
程峰站在豎棺前良久,隨即持劍,古劍塵離在程峰手中輕輕上撩,一道劍氣猛地轟擊在豎棺上。
砰!
輕響響起。
豎棺瞬間崩碎。
朽木在半空中飛揚,豎棺後的古樹,迅速燃燒。
而在豎棺之內,僅僅有半截斷裂的劍刃,那劍刃泛著古樸的光澤,沒有劍柄。
它孤零零的呈現在那裏,好似等了很多年。
程峰在斷刃麵前站了許久。
周圍人沒一個人敢大聲喘息,雖然他們並不知道,程九玄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們劍宗祖師,所打磨的石像,在哪裏。”
良久,程峰淡淡開口。
“在……在頂峰上的殿堂地底。”
丁劍銘沒敢欺瞞,現在劍宗祖師爺都被眼前這少年給斬殺,他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帶路。”
程峰單手一揮,那斷刃像受到某種召喚一般,飛向程峰的掌心。
入手處,斷刃有幾分微冷,像腐朽了許久的鋼鐵,劍刃處,更有幾分殘破,看上去經曆了一場慘烈大戰,這才折劍於此。
“僅僅隻是為了保存半截劍刃,就花此功夫,設立這囚劍之陣嗎。”
程峰眉頭微皺,喃喃自語。
說完話後,他轉身。
丁劍銘忍著失去一條手臂的疼痛,在前帶路。
從千劍塚往外,一路而去。
走到練劍場的時候,那邊早已聚集了數十個劍宗弟子。
“宗主!”
他們看到失去了右手手臂的丁劍銘時,所有人齊齊色變。
剛剛千劍塚這邊傳來動靜,他們就知道有大事發生,早已等候在此,隨時做著作戰的準備。
不曾想卻看到丁劍銘等人,狼狽走來。
而在丁劍銘的身後,竟是跟著一個極為年輕的少年!
那少年麵色淡淡,一臉平靜,雖不言語,可他身上所傳遞而來的威嚴,讓在場人齊齊一驚。
看著丁劍銘這般慘狀,他們更是群情激奮,有人已經拔出江南劍來。
“都讓開,你們守候在此,沒有我的命令,所有人不許離開,亦不可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