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瀟看了他們一眼，轉身，走入身後的院落之內。
衛家之外，雖有無數高手齊聚，更有那虎視眈眈的屠冷豹，盤踞門前，等待與莫瀟一戰。
而莫瀟自入衛家之後，深居簡出，幾乎與外界毫無交流，等的，也不過是與江南程大師一戰。
斬江南程大師，為黃泰剛報仇，是現在莫瀟唯一的心思。
“大師，您悟出了什麼道理？”
衛玄見莫瀟大師站在院內，仰頭看天，雪花自他身旁飄落，不禁好奇問起。
“所謂武道，無非就是以拳腳功夫強化自身，像外勁、內勁、乃至金剛之境，靠藥材錘煉自身，再輔以武學，便足有一番成就。”
莫瀟語氣淡淡：“我也曾像無數武徒那般，年輕氣盛，尋戰高手，證明自己的武道。”
“我十五歲正式習武，十六歲外勁，十八歲內勁巔峰，二十歲金剛，直到四十歲，步入一品金剛巔峰之境。”
“我一生至此，曾敗外勁武夫無數，內勁高手六十四人，金剛境則唯有五人。”
“那五人當時號稱最強金剛，被我一一擊敗，但我境界始終在一品金剛之中，停滯不前，再難寸進。”
“我也曾尋求無數靈丹妙藥，試圖踏碎金剛門檻，可後來還是以失敗告終。”
“數十年悟武道，從我出天池那刻，尚且停駐於一品金剛巔峰之境。”
說到此處，莫瀟語氣一頓。
他眼神平靜，看著天際落下的雪花。
“莫瀟大師，您的意思是，您還未踏碎金剛的門檻？”
衛瀟龍心底一跳，小心翼翼的發問。
莫瀟出關，世人盡皆以為他已入指玄。
現在衛瀟龍聽聞莫瀟的話語，一下子心底就有幾分空落落的。
“在今日之前，確實如此。”莫瀟點點頭：“這也是將與江南程大師一戰的時間，約在二月十四日的一部分原因。”
說及此處，莫瀟話語微頓：“但今天，我終於明白了指玄的奧義。”
“指玄依然與錘煉筋骨有關，但關係卻遠沒有那麼的大。”
“但凡能入一品金剛巔峰者，身體素質已達到了他們所能達到的極限，除非有天材地寶的輔佐，否則上限，就在那裏。”
“而指玄……”
莫瀟往前一步，右手一陣翻轉。
他視線所望，即是他右手食指指尖。
衛瀟龍和衛玄不明所以，但卻見得那莫瀟，伸指，朝半空中飄搖的雪花，一點而去。
“所謂指玄，是以內勁借外勁，萬物有力，有力則有實質，借由天地萬物之力，為己所用，才算指玄。”
“一指之玄奧，大抵如斯。”
莫瀟話語一落。
被他指尖所觸之雪花，猛地停滯在半空中，緊隨其後，在莫瀟麵前，無數雪花飛騰而起，那些雪花相互糾結，在半空中，形成了一條雪白的雪橋！
那座雪橋從院落中朝外延展而去。
莫瀟仰頭，看著眼前雪花所凝之橋，他一步踏在橋首之上。
“這……這是……”
衛瀟龍和衛玄瞪大眼睛，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喉嚨幹啞，說不出話來。
那通天而去的白色雪橋，從地而起，縱貫天地之間。
莫瀟踏橋而行，每一步落下，他的跟前，便延展出一段新的雪橋，好似延綿無盡頭一般。
“快看！那是什麼！”
“有人！橋上有人！”
“莫瀟大師，是莫瀟大師！”
衛家外，無數人抬起頭來，目光所及，便看到背負雙手，緩步而行的莫瀟，如視神靈。
“莫瀟！”
不遠處，一個穿著一身黑色棉絮，模樣頗有幾分陰柔的老人，看著天際上的雪橋，滿臉恍然。
這一日，莫瀟大師從南平衛家出。
大雪中，入指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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