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會找你，這件事情已經定下了，太子殿下連聘禮都送了，霜兒的心事你最了解，她有什麼想法都會跟你說，在我看來她對太子殿下未必沒有好感，你不妨向她適當提點一二……”
話尚未說完，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來，兩人的談話隨即被打斷。
凝霜難掩驚愕的麵容出現在門後：“爹，你說你已經答應了太子殿下的提親？”
書房內的兩人誰都沒有料到他們的談話會被凝霜聽到，一臉詫異地望向她。
“霜兒。”還是葉謙率先恢複過來，深深地看向她，蒼老的麵容浮現幾許無奈，“你既然聽到了也好，雖說一直以來為父並沒有將你嫁入皇家的打算，但事已至此卻是沒有辦法。太子殿下龍章鳳姿，溫雅持重，嫁給他總好過嫁給其他人。”
嫁給秦慕雲，總好過嫁給別人……
凝霜目光呆滯地滑過桌案，視線停留在一枚瑩亮的玉佩上。雕龍繪鳳的圖騰，以七彩瓔珞最為墜飾，光華閃耀，讓人無法逼視。
“九霄環龍佩，是太子殿下送來的聘禮。”葉謙解釋，語聲不乏褒揚，“由此亦可看出他對你的重視。”
葉謙這麼說並不僅僅是因為九霄環龍佩價值連城，而是秦慕雲所展現的誠意，足夠讓他答應他的請求。
轉身望向凝霜，目光深沉而疼愛，慨然歎了口氣，接著說：“從心底來說，爹也不希望你嫁入皇家，但如果是太子殿下的話，至少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事到如今，這已是為父能為你做的最好打算。”
凝霜有些難以置信，在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父親就已經定下了親事，盡管明白這一天遲早是要到來的，仍舊感到猝不及防的心亂如麻。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過了片刻，總算找到自己的聲音。
“太子殿下的聘禮是昨天送來的。”
昨天，凝霜怔了下。驀地想起兩天前在花園裏遇到秦慕雲，他那些奇怪的舉動，她還百思不得其解，現在才恍然大悟他口中所指的是什麼事情。當時她的反應應該讓他誤解了吧，凝霜頓感尷尬。
她突然理解了秦慕雲的狂喜，和他話語中鄭重的許諾，那是他在向她表明心意，而她在不明所以的情形下已經稀裏糊塗地接受了他的心意……
現在想起來，真是一團亂麻。
自己早晚都得嫁人，如果沒有那天在大殿上的指婚，她還能在家多陪伴父兄幾年，可是出了那件事，就算父親再舍不得也不能不早作打算，他這麼做也是出於對自己的保護，這些她都明白，可是為什麼心裏有那麼一點不甘？太子殿下無論從哪一方麵來看都是上上之選，她應該為他的心意感到高興才是。京城那麼多名門閨秀，他偏偏選擇了她……
晃了晃腦袋，將那些自己都不明白的雜念壓製下去。將一件件事情理出頭緒，如父親所說，這是最妥善的選擇，她有什麼理由去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