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池塘邊,微風拂麵而來,陽光溫暖和煦,水麵蕩漾著粼粼的碧光,一晃傾城。

凝霜刻意無視那兩人的親密舉動。

剛才在亭子裏賞完花,就又跑到池塘垂釣,這兩人還真是精神好。

據蕭蕊珠說,杜若薇一直都與秦慕崢往來密切,看來一點都不假。凝霜猜測,秦慕崢之所以不將他們的關係公之於眾,就是為了偽裝成一個紈絝不羈四處沾花惹草的假象,從而麻痹所有人,而杜若薇也願意配合他。作為一個女子,不在乎名分地跟著一個男人,除了因為愛,還會因為什麼?

凝霜有些感慨,如果是她的話,大概做不到如此吧。即便再愛一個人,也無法舍棄自我地去成全他。杜若薇心底一定愛慘了他,才會甘願做到如此。

隻是有些疑惑,無論是蕭蕊珠還是杜若薇,都對秦慕崢死心塌地,她看不出來,那個男人究竟哪裏值得她們這麼做了。

秦慕崢放下手中的茶盞,沒頭微皺:“你這燒水用的可不是楠竹,倒像是煙木,一股子煙熏氣,撤下去,重新燒壺水來。”

凝霜在心中暗咒,從剛才起他就一直雞蛋裏挑骨頭,一會兒說茶水不幹淨,一會兒說大紅袍太膩了,要換碧螺春……凝霜來來回回被折騰了無數遍,這下子他又有新名堂了。

望著秦慕崢淩厲的注視,凝霜隻得吞下一口氣,到廚房去換水。

剛剛換好水,伺候得兩人滿意了,凝霜以為可以歇會兒了,誰知一個清脆的撲通聲響起,杜若薇驚呼:“哎呀,王爺,我的鐲子滑下去了。”眼睛直直看向水裏,一臉惋惜心急。

“那玉鐲子還是王爺上次送我的,這下子掉到水裏沒影了怎麼辦。”

秦慕崢正欲說話,突地瞥到凝霜在一邊打瞌睡,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眼睛裏瞬即染上不快之色,頓了頓,說:“這有何難,叫奴才們下去撈就是了。”

凝霜猛地回過神,看向他。這裏就她一個丫頭,難不成是想叫她下去打撈?

正遲疑著,秦慕崢有開口了:“愣著做什麼?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

凝霜看向碧澄澄的水麵,小時貪玩,沒少跟著葉青城鬼混,於是比起別家的千金小姐多了項會鳧水的本事,可是到底比不上那些男子,這個時候不叫王府的小廝來打撈,而叫她下水,分明是刻意刁難。

以為她會向他祈求麼?不過一個池塘而已,凝霜冷冷瞥了秦慕崢一眼,跳了下去。

這聲撲通比起剛才的動靜大得多,好像敲打在秦慕崢的心上,看著那抹纖細的身影沒入水中,冷厲的麵色刹那動搖,浮現的是猝不及防的驚訝,以他的猜測凝霜是不會水的,這池塘雖沒有外麵的湖水深,也足夠淹死人,原以為她會求饒,沒想到她居然真的跳了下去。

與他的愕然相反,杜若薇剛才還驚慌的麵容,浮現一縷不易察覺的笑意。這種天氣跳下水去,以女子的身子是斷然受不住的,就算不被淹死,也撐不了多久。

冰冷的水沁入四肢百骸,身上單薄的衣服在水中變得沉重起來,裹得人透不過氣。

凝霜劃動四肢,在水裏尋找杜若薇所說的鐲子。眼前一片水霧,根本看不清,何況玉質的東西一入水早就沉了下去。凝霜想了想,繼續往下潛。越往下麵,水溫越是冰寒刺骨,已經漸漸感到喘不過氣,可是找不到東西上麵那兩人不會罷休,凝霜隻得憋著口氣硬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