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崢聽到這句話,臉色不可抑製地僵硬灰敗。
是這樣的嗎?
因為以前做過太多錯事,使得她打心底裏無法信任他,所以如今才會偏向秋瑞陽。
他一直以為是秋瑞陽給她灌輸了虛假的記憶,才導致她對他一再抗拒和拒絕。
難道其實這是他以前就種下的不安定的種子,被秋瑞陽尋到了機會,從他身邊搶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
想著其中的種種,秦慕崢一時惘然。
泠月看著他變得十分難看的臉色,心裏有些惴惴不安,或許剛才的話她說得太過了,畢竟他現在怎麼說也是個失意人。
太子東宮的侍衛搜索了直到晚上,仍舊沒有尋到失蹤的人。
深夜,秋娘望著東宮徹夜不息的燈火,心內忐忑,小心翼翼推開房門,果不其然看到秋瑞陽坐在窗前的桌子邊上低頭寫著什麼,那是平日裏泠月主子最喜歡坐的位置。秋娘心裏著急,卻也無能為力。
“殿下,你去歇息吧,都尋了一天了,明日再加派人手,總會找到的。”
秋瑞陽搖了搖頭,手下不停:“睡不著。”
心內的直覺告訴他,這次的失蹤一定是秦慕崢所為,可是無論他怎麼搜尋,都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隻要一想到她會回到秦慕崢身邊,他就如芒刺在背。一百天的期限尚沒有到,秦慕崢就已經尋了過來,若是她想起過去種種,知道自己給她灌輸的虛假的記憶,她會如何?一定會恨死自己吧,可是誰叫他重新遇到她的時候已經晚了呢。明明是他比秦慕崢先遇到她的,也比秦慕崢在心裏麵更早地為她留下位置,偏偏最後她選擇了秦慕崢而非自己。
命運總是如此作弄人,既然沒有得到命運的眷顧,那麼他總得為自己爭取。將喜歡的東西拱手讓從來不是他的作風,誰知道這一輩子他能夠動心幾次,若錯過一次豈不是一生遺憾。
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即便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如此。
秋瑞陽將一疊文書寫好,喚來阿狄:“傳我的命令,封鎖華城所有的港口,以及鄰近各城通往衡國的各個關隘,一個個搜索往來船隻,直到將人找到為止。”
阿狄接過秋瑞陽遞來蓋有太子印章的文書,一時有些為難:“若沒有充足的理由,這個命令隻怕難以實施,啟國曆來重商,水麵上流通的船隻萬千,關口一旦封鎖,商船受製,怕是會激起民憤。”
秋瑞陽望著他,冷定地說:“衡國細作攜帶了我朝軍防圖意欲逃離國境返回衡國,這個理由可充分?”
阿狄身上頓時冷汗涔涔:“是,屬下這就去傳令。”
帶著傳令文書走出東宮,阿狄心裏一陣長籲短歎,為了個女人,編出這麼個理由,他家主子怕真是瘋魔了。
一樣的夜深人靜,一樣有人徹夜難眠。
水麵上星光點點,甲板上一人憑欄而立,望著深沉的夜色默然不語。
泠月原本是待在房間裏的,因為睡不著推開窗往外麵看的時候,就看到船欄邊的秦慕崢。似乎自從下午對他說了那些話之後,他就一直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