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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過去一個半月,天也一天比一天冷了,高翔跟著羅林出任務去了,一走又是半個多月,田苗苗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像個花子。胡子拉碴,頭發亂蓬蓬的,腳上的皮鞋都往外翻毛了,哪還有半點人民警察的樣子。
見了田苗苗直喊冷,心疼的拉著他回了保管室。坐在悶熱的槍械保管室裏高翔還冷的直打哆嗦,起身給他倒了杯熱水,讓他拿著先捂捂手。
高翔他們走的時候還是秋天,穿的很比較單薄,最近半個月大原連續降溫,10天前田苗苗就換上冬裝了。讓他坐好,拿出溫度計先量了量體溫,37度6,有點發燒。又從藥箱裏找出來感冒藥讓他吃了,想了想難得的不嫌棄高翔髒,把自己的棉衣給他蓋在身上,柔聲說:“你在這兒休息會兒,沒吃飯呢吧?我去給你拿點東西吃,不許抽煙了,把你的煙放我桌上。”
高翔直愣愣的看著她,看的田苗苗臉發熱,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高翔窩在大藤椅裏聞著棉衣上田苗苗的體香,猥瑣的嘿嘿直樂。想起來她說的事兒,從兜裏摸出來一盒鄒鄒巴巴的紅梅放在桌上。
田苗苗過了大半個小時才回來,手裏拎著個保溫桶,高翔不知道啥時候已經睡著了,縮在藤椅裏打著呼嚕。皺著眉提起暖壺倒了大半盆水,用自己的毛巾投了投給高翔擦起了臉,髒,真髒!高翔的臉跟煤礦上上工的工人似得,不一會兒一盆水就變得黝黑,田苗苗那條鵝黃色的毛巾也變成了惡心的顏色,高翔的臉上有傷,像是摔的,都結痂了;熟練的用雙氧水衝洗、再塗上碘伏,扔掉棉簽倒掉髒水,又重新接盆水,投了毛巾繼續給他擦手,手上也是髒的讓人作嘔。指甲蓋裏泥厚的讓田苗苗又剁他手的衝動,實在忍不了了拿出指甲刀都給他剪了,總算把臉和手弄幹淨了田苗苗把毛巾、指甲刀這些東西像做防疫處理似的一股腦扔進垃圾桶,惡心的洗了好幾次手。
忙活完了,看著還在酣睡的高翔田苗苗恨不得踹醒他,“真是上輩子欠你的...”瞧見高翔放在桌子上的煙了,煙盒都癟了,拿起來也順手扔進垃圾桶,拉開抽屜在裏麵挑挑揀揀的找了兩包煙,一包軟中華(沒收隊長的),一包黃鶴樓(沒收李全有的)輕輕地放在桌子上,找了個地方坐下神遊天外去了。
高翔醒的時候已經晚上6點了,跳起來就大喊:“不許動!”嚇得田苗苗差點撞到頭,看他那樣指責的話實在說不出口,他們從來不告訴田苗苗外勤上的事兒,田苗苗想象得到外勤的刑警們背負了什麼樣的壓力,都叫犯罪分子了,有膽子犯罪還沒膽子打警察麼?高翔這次出去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麼。
不好意思的跟田苗苗嘿嘿的笑著,一邊偷眼瞧著那個保溫桶,田苗苗本來沒啥好臉色,也讓他給逗樂了,一盒絲瓜炒肉,一碟泡豇豆,半桶皮蛋瘦肉粥高翔狼吞虎咽著沒一會兒就全給消滅了。瞥見桌子上的煙,眼睛一亮煙癮犯了,剛想伸手去夠,就聽見“砰!”的一聲拍桌子的聲音,再不敢提煙的事情,和田苗苗又胡扯了兩句,一看表說:“早就下班了,咱走吧,我送你回去,跟著去洗澡去。”
四個學警又湊到了一起,高翔為了討好某苗苗,不知道從哪搞了個銅鍋,又是炒底料,又是熬高湯的弄了個四川火鍋,用了食堂的材料就不能不喊老曾頭,涮著火鍋,四個學警逗著嘴,老曾頭笑嗬嗬的喝著酒,就像一大家子其樂融融。田苗苗和龔倩都怕辣,高翔一人給她們倒半碗香油,切得細細的蔥花、香菜、榨菜厚厚的倒了一層;大蒜倒成蒜泥,一人來一筷子,兩姑娘一人再倒上兩勺陳醋,火鍋開了,雞翅、鴨信先下,切的薄薄的鮮腰片大片大片的用筷子夾著在鍋裏燙卷起來,撈出來又嫩又香。高翔和程剛強還有老曾頭三男的涮著牛肉、毛肚喝著酒,田苗苗和龔倩在中間的鮮湯裏煮著蘑菇、鵪鶉蛋、香豆腐、蝦餃。他們這邊吃的快樂,“咣”一腳門就讓李全有踹開了,一看老曾頭吹胡子瞪眼睛的要摔碗,沒事人似得慢條斯理的把門關上,一屁股坐到田苗苗旁邊,田苗苗捂著臉認命的給他拿了副碗筷,不一會兒四個男的就吆喝上了...再後來一個老大的黑影趴著窗戶往裏看的時候吃火鍋的人就又多了一個,周斌、老曾頭、李全有一邊灌著汾酒,一邊支使著高翔:素菜不要,敢弄青菜、蘿卜來揍你,牛肉再去切兩大盤來,鮮腰片也要,還有那個毛肚,還有那個鵝腸對了再給我片條魚來,趕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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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苗苗推開宿舍門,見龔倩斜靠在床上捧著個ipad看,陰陽怪氣的說了句:“葉對又來找高翔了啊。”也不管龔倩是啥反應,鋪床,換鞋,準備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