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雪域,
昆侖山,
山脈綿延不絕,放眼望去數千裏,山高萬丈,山勢險峻。
山下一望無盡的荒原,狂風刮來便是一陣陣飛沙走石。
山上白雪皚皚,銀光弧線,淒美冷豔,潔白如玉的昆侖山頂,終年積雪,將道宇覆蓋,懸崖包裹,萬年雪鬆,枝丫垂落懸崖下,白裏透紅的雪蓮花,鋪滿了山澗,時有雪中異獸,在山崖上跳躍。
昆侖山下。
在風塵中聳立著一道巨大的石碑,上書:武者煉體,德者煉心,八個篆體古字,莊嚴而沉重。
昆侖山道,如同一線梯,從山腳向著山頂延伸。
半山腰上,
已經開始出現白雪飄零,巍峨的昆侖山門就聳立在這裏,山門內樓宇林立,弟子眾多。
這裏則是昆侖外院,那些實力低微的弟子便住在此處,鎮守昆侖山道。
即使是地極修為的人,從外院走上昆侖頂,也要大半的時間,這一路都有昆侖入門弟子鎮守,甚至在山道的盡頭,還有著數十位親傳弟子輪值,千古大派的森嚴門風展現得淋漓盡致。
殿宇深處,莊嚴肅穆,
昆侖派大殿紫霄閣,高達數十丈,被眾多殿宇拱衛環繞,以陰陽八卦的方位,守護在四周。
大殿之中。
不見過往的平和氣氛,多了些沉悶壓抑的煙火氣。
清微道長神情陰鬱,難掩心頭的怒火。雖然修行了無數歲月,終日青燈常伴,卻也還有那麼一絲斬不斷的紅塵雜念。
下方坐著的清明道人、清遠道人、清閑道人,同樣臉色難看,即使是坐在他們下的四禦閣閣主,掌管禦言、禦律的兩位閣主,都聞到了那在空氣中醞釀的風暴,欲將所有人都吞噬。
四位皓月境的高手一旦怒,足以將整個昆侖山頂都踏平。雖然知道這幾位是不可能自毀根基,但是給他們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尹風歌跪立在大殿下,頭低得就快壓到了他的胸前,冷汗順著額頭流淌而下,滴答滴答的滴落在青石地板上,失去了一隻手的他,麵容看起來非常憔悴,不複以往的颯爽英姿,傲然氣勢。
雖然他隻是一個入門弟子,但是師傅的厚愛,讓他曾經有機會走上昆侖頂,去麵見師祖清雲道人。
在那一次,機緣巧合之下,他見到了三清之一的清遠道人,當時清遠道人都難得的誇獎他賦優異,將來必有所成。
因為這句話奠定了他在外院中的領頭地位,成為三千外院子弟中,更加高不可攀的大師兄。
誰能想到,曾經的之驕子,如今卻落魄至此,自從他斷掉一臂,回到外院之後,才體會到了虎落平陽,日落西山,世態萬千,人情冷暖的淒涼。
那些過去對他尹風歌畢恭畢敬的師兄妹們,此時對他的態度起了翻地覆的變化。
再也沒人叫他大師兄,再也沒人對他低頭獻媚的討好,再也沒人對他噓寒問暖。
每個人見了他,都從他的身邊擦身而過,根本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甚至還有風言風語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