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什麼呢?!就看著我一個人動手啊?!”那小年輕吼了起來,衝著旁邊的人罵道:“要是今天不擺平她,咱們就得被擺平了!上麵的都催咱們幾個月了,你們不知道啊?!還想繼續被扣錢是不是?!”
“是啊,都他媽怪這個老不死的,要不是她,咱也用不著被扣這麼多錢!”旁邊的那中年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沒多想,一腳踹在了老太太肩上,看起來像是在撒氣。
這時候,一個脖子上有紋身的中年男人開口了。
“打出事了咋辦?”
聽見這話,那小年輕直接擺了擺手,看著地上已經被打暈的老太太,說:“上頭的說了,打出事了就當沒事,她去醫院了,這事反而還好解決了。”
“行,那咱就控製著點,別把她打死了。”那脖子上有紋身的中年男人點點頭:“等她進了醫院,這邊就讓人直接過來拆,大不了事鬧大了,咱們就當一回臨時工,被開除之後就去外省避避風頭。”
“行!”
當我看見他們一拳一腳打在老太太身上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
是憤怒?還是迷茫?
我真的想不明白,他們究竟是怎麼狠下心,去揍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
不到兩分鍾,這群人就停下了手,帶頭的小年輕看了一眼,見那老太太臉上,脖子上,手臂上,全是他們皮鞋踢出來的傷口,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走吧,讓人送她去醫院。”
我就是個標準的透明人,一直站在小賣鋪的角落裏,沒人能看見我,但我卻能看見所有人。
老太太那時候已經快沒氣了,但在那群人看來,這就是他們所要的最佳狀態。
等這群人離開後,不過十來分鍾,救護車就來了。
其實那時候我很納悶,齕孽去哪兒了?
它那時候不是跟著老太太回家了嗎?現在怎麼不見了?
我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忽然發現,門外的天色正在迅速變換,不過半分鍾左右的樣子,就從白天變到了黑夜。
小賣鋪的門,已經在我沒注意的時候,讓人給關上了。
地上的血跡並沒有被人清除掉,依舊留在地板上,那種紅到泛黑的顏色,看起來有些刺眼。
“嘶.........”
忽然間,小賣鋪裏響起了一陣邪齜聲,這聲音也讓我霎時回過了神來。
隻聽吱嘎一聲,小賣鋪破爛的木質大門,冷不丁的讓人給推開了。
進來的人,正是那個消失的齕孽。
“啊啊!”齕孽穿著一身壽衣,手裏拿著一根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樹枝,咿咿呀呀的叫著,跑進了小賣鋪裏。
它原先看起來還挺開心的,就像是一個剛玩回來的孩子。
但等它發現小賣鋪裏沒有那個熟悉的老人,吊燈也沒有打開的時候,齕孽有些愣了。
“啊!!”
齕孽大聲的叫著,不停在呼喊那個老太太,一邊叫著,一邊在屋子裏四處亂跑,拚了命的在尋找那個熟悉的人。
等它發現地上那灘血跡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鍾。
“啊........”
齕孽呆呆的看著那灘血跡,隨後就抬起頭來,左右看了看。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齕孽當時的表情。
那種又似悲傷又似迷茫的眼神,讓我看著,隻感覺心裏堵得慌。
“啊!!!”
齕孽瘋狂的吼叫了起來,在我的注視下,它衝出了小賣鋪,幾乎是在眨個眼的功夫,就從我的視線之中消失了。
雖然我現在已經看不見它了。
但我知道。
它是順著血跡的味道,去找那個老太太了。
而在這時,我四周的景物又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身處病房之中了,但不是那個我曾經去過的病房。
老太太在這兒。
齕孽,也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