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一如繼往的燦爛。
蘇清淺站在人潮湧動的大街上,一抬頭,那個人就那樣豪無預兆的闖進她的視線,她隻覺得那一瞬間,世界的一切喧囂都靜止了,明明是陽光普照的好天氣,卻在此刻都失去了繁華的光芒,所有的耀眼都抵不過那樣的一個身影。
對街的他,沐浴在清新的陽光下,點點的光芒就跳動在他優雅俊美的臉龐上,灑滿他純白的襯衣,越發的顯得整個人濕潤如玉、挺拔修長,一如她記憶中的那樣溫雅、清潤,似畫卷,隻是,風景再美,卻再也不屬於她……
他的唇角噙著暖暖的和煦笑意,眸光清澈,沉穩的步履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早已蠢蠢欲動暗許的不少芳心。
蘇清淺就那樣定定的看著他,卻在下一瞬間,他的頭微微一抬,便毫無預兆的撞進了她的視線。她腦子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觸不及防下,隻能呆愣著見他給了她一記溫雅淺笑,一如過去,對所有人都禮貌、溫和,卻有著淡淡的距離。
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坐上去的胥子暮笑了笑,心底有點詫異剛剛那名女子的神情,這麼多年來,對自己主動示好的女孩子,不勝枚舉,不是他自戀,而是各種各樣的表白方式他都收到過,讓他想假裝錯辨的一絲可能性都沒有,可是剛剛那女子——
想到自己的心思走遠了,胥子暮回神,將那抹情緒置之腦後,閑適的靠在椅背上,目光看向車窗外,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一掠而過,心裏那股暖暖的感覺,一發的不可收拾。
那司機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坐在後座的他,還是忍不住驚歎,從來沒有見到過像他這般儒雅清俊的人,仿佛這詞就是特意為他打造的般。看他滿懷感慨的神情,他笑了笑,用很濃重的本地口音問他,“先生,外地人哦?”
正看風景的胥子暮聽聞微微一怔,隨即笑笑,“不算吧。”隻不過是在國外呆了五年,再回來應該還算是本地人吧?
那司機點點頭,本還想再說點什麼的,但是看他的目光已經回到了窗外,便不再開口,穩穩的開了車穿梭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
蘇清淺記不清自己是怎樣回到家的,隻知道迎接自己的還是那一片冰冷的黑暗,麻木的沒有一絲氣息。她笑了笑,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空寂,本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會這樣空寂下去,卻沒有想到,那個她以為此生再也不會觸及的三個字,再也不會見的那個人,會這樣再一次闖進她的人生……
她記得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我希望這個時間,隻有一瞬間,這個多年,隻要一天。隻是如今,站在五年後的此刻,她看到的不是一天,不是五年,而是一輩子,那些沒有那個人參與的一輩子!
需要多大的力氣,才能把愛牢刻在心?需要多濃的情感,才能把你永存在心,永不忘懷?
那段過去,她騙不了自己,她一直、一直都記得。可是,重逢後,他眼中的疏離淡漠,卻深深的刺痛了她。
那一瞬間,子暮,你知道嗎?從你淡然的清眸中,我找不到一絲曾經,那裏依舊光華燦燦、純然無瑕,於我,你卻早已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