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不錯,委實不錯!”一陣讚歎聲打斷了尚莞芷沉陷的思緒。
真是想起曹操,曹操就到,尚莞芷嘴角微挑,臉頰微醺,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了幾拍。
轉首回望,隻見一身耀眼陽光的歐陽冰,正慵懶地斜倚在門檻處,擺出一副風流倜儻狀,盯視著尚莞芷,眼角眉梢除了幾抹溫柔,更夾雜著一絲調侃與戲謔。
“歐,歐陽,你,你什麼時候來,來的?”望著突如其來的灼目燦爛與致命誘惑,尚莞芷舌頭打結,臉頰滾燙,心頭小鹿沒出息地“怦怦”地亂撞。
“我,我早,早就,來,來了!”看著尚莞芷緊張無措的模樣,歐陽冰童心崩發,興味盎然,竟模仿著她結巴斷續的語氣,誇張的表情,怪異的語調,簡直十足十的街頭小痞子派頭,哪還有半點兒翩翩公子的形象可言,流傳出去,恐怕會傷了一票兒懷春少女的芳心!
“你……”尚莞芷羞得猛一跺腳,在房間內橫衝直撞了幾個來回,最後,做勢要衝出門外,卻在門口處,被歐陽冰抓了個正著。“哎,歐陽,你要拉我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歐陽冰故意賣了個關子,自顧自地拉著尚莞芷疾步在庭院、回廊內穿梭。
莫名其妙的尚莞芷無奈之下,隻得三步並作兩步地緊跟在神經兮兮的歐陽冰的後麵,饒是如此,三分之二個頭顱的身高差異,長腿與短腿的步伐距離,經過左轉右轉、忽快忽慢的長途測量後,便精確無誤地顯現出來了。
穿過一處又一處的回廊,走過一層又一層的門院,正在尚莞芷腹誹之際,歐陽冰終於在外門處停了下來,居然麵不紅、心不跳。
可憐體質孱弱的尚莞芷,卻仿佛剛跑完1000米似的累得一下子蹲在地上,渾身酸軟,香汗淋漓,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以排解胸腔淤積的高氣壓,動動嘴唇,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用哀怨的眼神表述她的憤憤不平:歐陽,你丫的,走這麼快,累死人不償命啊!
忽然,尚莞芷覺得自己身子一輕,竟被某人騰空抱起,眨眼間,便被安置在一輛寬敞奢華、散發著淡淡薰香味的車廂裏,隨後,歐陽冰也坐了進來。
起程了,車子緩緩前行,漸漸地,越駛越快,駛向莫名的遠方。坐在車廂內,絲毫不覺顛簸,如若不是從外麵傳來軲轆攆過轍痕發出的悶響,混合著嘀嗒嘀嗒的馬蹄音,竟然感覺不到車子行在沙土路麵上。
累到虛脫的尚莞芷,此時再無半分氣力,即使歐陽冰在場,她也顧不得什麼文明禮儀,什麼淑女形象了,栽歪著身子,斜靠在一個錦墊上,讓身軀實現軟著陸,然後,舒服地長出口氣。
這時,一方純白的絹花絲帕出現在某女的視線裏。
“這是……”還未等尚莞芷問完,歐陽就欺身上前,挨著她坐了下來,手裏拿著絹花絲帕,輕輕地為其擦拭著臉上的汗水。
霎時間,諾大的車廂內奔湧起一波高似一波的曖昧浪潮,初涉情事的尚莞芷,哪裏遭遇過這般場景,臉霎時紅得像個熟透了的蘋果,意識漸漸渙散,眼神無法聚焦,不自禁地舔了舔有些幹涸的嘴唇,微微張了張嘴,發出幾聲蚊蠅般、貌似輕吟的低呼:“歐,歐陽,我,我自己來就好!”伸出纖指剛要接過歐陽冰手中的絹帕,冷不妨手被握住,猛然,兩片溫潤柔軟的唇瓣便輕觸上她光滑的額頭。
“你……”尚莞芷頓覺大腦一片空白,瞪大了雙眼,剛想說話,可是,很快,所有的話語都湮滅在兩片柔軟的觸碰中,演化為無聲的輕喃。
隻覺唇瓣順勢而下,依次撫過額際、眼簾、鼻翼……在愈發濃鬱的香草氣息的環繞下,尚莞芷感覺身子正慢慢變輕,緩緩蒸騰而起,徜徉在朵朵白雲間。
就在即將觸碰到櫻唇的瞬間,突然,幾聲不合時宜的“咕嚕咕嚕”聲貿然打斷了車廂內的溫存與纏綿。
從雲間“啪嗒”一下子墜落人世的尚莞芷,頓時苦紅著臉,捂著自己幹癟的腹部,瞥見歐陽冰意味雋永的笑容,真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嗬嗬,餓了吧,我們這就去吃點東西,我想,阿芷,你定會歡喜的!”歐陽冰滿臉笑意地凝視著麵前窘迫不已的人兒,長臂一伸,順勢將其輕輕攬入懷中,渾身散發出溺斃的溫柔。
尚莞芷乖巧地依偎在歐陽冰寬闊舒適的胸膛,隔著衣衫,聆聽他澎湃的心跳,內心深處湧起一陣前所未有的安然與愜意,甚至,開始深深地眷戀那股子混合著陽光暖意的淡淡香草氣息。這,也許就是戀愛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