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射的風情(1 / 1)

在曆經大半個月的長途跋涉,夢雪終於抵達靈山,自山下望去,山上雲霧繚繞,很難想象,這處聖地在前幾年曾被皇室發兵圍剿過。當時,在聽聞這個消息,夢雪倒是沒有什麼反應,齋戒嘛,當尼姑有什麼好的,但信守承諾的軒轅夫婦曾在聖泉周圍布下奇陣,並拚命保護聖泉直至犧牲,因此皇家之人無法前進,最終聖泉得以保存。

想著,夢雪提步拔山。照著幾年前軒轅夫婦寄來的地圖,夢雪於午時抵達了聖泉旁的山洞。隨地圖附著的信上寫著:吾雙雙宿於聖泉畔山洞,因已布下奇陣,他日,餘可照此圖登山,吾等在此恭候,因地處所惡,近日方得知菱家大劫,未曾相救,還望海涵,並祝菱家小姐安康,軒轅夫婦上。

摩挲著紙上軒轅叔叔的筆跡,夢雪不禁有點黯然,當日,他們雖未來營救菱家,但最終,他們還不是因菱家而死,如今這山洞怕也荒廢已久,但不由又想到,這讓她怎麼住上一百天啊。想著想著,夢雪不禁罵自己沒良心,人家都死了,你不先傷心,倒想著吃住,真是不可救。於是她邊低聲咒罵著自己,邊走進山洞。

另夢雪驚歎的是洞頂專門開了一個洞,所以山洞內並不黑暗,光線很好,但更令她驚奇的是,這個理應荒廢已久的山洞卻很整齊,洞角的茅草、火柴看上去也像新的。她放下行囊,四處觀察了下,肯定這兒有人住,不禁詫異,野人?這裏有野人?不會吧,野人吃不吃活人啊?夢雪正想著,走到了一處背光的地方,然後,很給麵子的“撲通”一聲摔倒了,原來這兒有一塊貌似給人當座椅的石頭。夢雪蜷縮在地上,揉著腳踝,嘴裏還不忘低聲咒罵那個不知是不是存在的野人,好好的幹嘛放塊石頭。

而這時,出外打獵的軒轅天恰好回洞,剛走進洞口,便看到蜷縮在背光處的一團陰影,心中一凜,什麼野獸這麼大膽,竟敢跑進洞來了!看我射!

就這樣,洞內的夢雪在毫不知覺的情況下,就這麼給射了一箭,痛得她忘記了現在自己是淑女的事情,怒吼道:“奶奶個熊的,哪個不長眼的竟敢射我……”還沒說完,便因為又餓又累又痛而暈厥了過去。

洞口的軒轅天也是一驚,是人?這兒怎麼可能有人?這下完了,不知射死了沒有,死了我還得把這人埋了。他碎碎念著,快速奔至夢雪身邊,伸手推了推,又把她翻了個麵。嗯,是個女的,怎麼不動,真的死了?!不對,有呼吸,還活著,看來是暈了,此人不宜在此久留,我得把她扛下山。於是他說幹就幹,放下獵物,扛起夢雪就往洞口跑去。

夢雪在經過這一番折騰後,轉醒了過來,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半空正在快速往前移,不禁紅了眼,感歎道,想不到我就這麼死了,我還要當皇帝呢。聽到耳邊的傳來聲音(雖然一時沒注意她在說什麼),軒轅天猛地停下了身形,這一震把夢雪終於震清醒了。她甩了甩腦袋,發現自己正被人扛在肩上,馬上聯想到了剛剛向自己射箭的不明人士,遂大聲呼救道:“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與你無怨無仇,你想幹什麼,救命啊,救命啊!!”嚎叫了兩聲,又覺得無用,因為周遭不可能有人,於是改為破口大罵:“……(×……&,¥……&”

軒轅天實在忍受不住了,把她往地上一摔,叱道“可以安靜了嗎?”夢雪一嚇,真靜了下來。軒轅天揉著眉間,不耐地問道“你是誰?怎麼上來的?來這幹什麼?”夢雪見眼前人一身草衣打扮,料想他就是那住在山洞裏的野人,擔心這個野人再次發狂,乖乖的答道:“我叫菱夢雪,本來是上來找軒轅叔叔和叔母的……”說到這,她發現野人的神色突然變得複雜,深邃中帶著憂傷,很像很像某種動物被踩了尾巴是的樣子,便住了口,小心地望著他。

軒轅天在乍聞義父與義母時,觸動了那段悲傷的往事,心口一疼,他以為他已經可以釋然,但是他仍然還是在乎的。於是,他放緩了聲音道:“你認識我爹娘?”

夢雪點了點頭,忍不住問道:“你是?”

他沒有回答,想了想道:“菱夢雪,來齋戒的?”

夢雪詫異地看著他:“你知道我?我是來齋戒的,你是軒轅叔叔的孩子,我怎麼沒聽他提起過?”

軒轅天苦笑了下,斜眼瞥見她還在流血的傷口,道:“先回山洞再說。你不疼嗎?”

經他一提醒,夢雪才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像散了架似的,受傷的手臂已沒了知覺,不禁大叫:“能不疼嗎?你給我射一箭試試!喂,你還沒說你叫什麼。”“我複姓軒轅單名一個天字。”軒轅天話音剛落,夢雪就重又昏了過去。他望著地上昏睡過去的女孩,不快地皺了皺眉頭,暗道,又要我背你回去,但卻又忍不住輕笑出聲,這女人可傷得不輕,怎麼還能有力氣罵人,跟山豬似的,想著抱起她就往洞內走去。他好久沒對人笑了,而靈山又多久沒人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