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靜默在兩個人之間圍繞,過了半響,軒轅終於抬起了頭,說道:“就算我打破誓言跟你下山,你認為你有幾成把握贏?你打過幾次勝仗?你的軍隊怎麼樣?我一概不知。”
“我嘛,”夢雪掰著手指頭,“現在的我會兵法,有軍隊,還有收集情報的死士,總之我有很多,就隻差一樣東西,為了那樣東西我來找你。”
軒轅驚訝地看著她,隨即釋然:“無怪乎你知道那麼多?也許你還缺的是一個造反的理由吧。”
夢雪微微一笑,“聰明,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說說你怎麼猜到的?”
“何須用猜,你非將士,也非朝中大臣,更不是什麼藩王,而現在擁兵自重,若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總是成不了氣候的。”就你那點小把戲還敢在我麵前耍,軒轅在心中添了句。
“想不到你住在山裏麵還挺有學問,”夢雪很欣賞他,“反正現在是這天下要逼我造反。兵法有雲,兵者五事,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現今,除卻未可知的天與地,我少了道,道者,令民於上同意,可與之死,可與之生,而不畏危也。你,就是我的道。”阿雪說著,想起被母親逼著看兵法時的痛苦,也想起一怒之下畫了孫子踩小人的往事。
“是你趁著這機會造反吧,別講得那麼好聽,那你的軍隊呢?”軒轅問道。
夢雪笑了,軍隊她可是有足夠的信心,否則她還打什麼仗,被別人打還差不多:“我的軍隊與朝廷發生大小戰爭總計十六次,幾乎全勝,我那可不是路上隨便拉來的雜牌軍,我的軍隊以步兵和炮兵為主,前鋒是騎兵。就拿溟江那一戰來說,在開戰時時,中軍以炮兵為前半部,步兵為後半部,以步兵為左右翼,前鋒以突擊為主要目的,打開一個缺口後兩翼齊上,中軍不動,敵軍大亂,其勉強打破右翼欲突襲,我以三聲擊鼓為信號退右翼,趁敵軍乘勝追擊之時以炮兵轟擊,第一輪炮彈打完,炮兵於左方退後,步兵上前,繼續追殺,同時炮兵得以重新裝完炮彈並上前,而右翼則替補後半部中軍,不出一天,敵軍大敗,得勝。你知道這場戰役咱這是誰領導的麼?”說完,得意地看著軒轅。
軒轅不屑於她的欲擒故縱,揚揚下巴示意她快說。
夢雪神秘地笑著,吐出兩個字:“徐鋒。”
有意思,軒轅暗想,徐鋒此人,稱為一代戰神也不為過,此人帶兵,多多益善,那是何等境界,對於一般的軍人,能帶十萬大軍已屬不易,這十萬個人的吃喝拉撒,娛樂消遣可全都歸你管,這可是群人,不是一群羊,所以,打仗帶兵對於大多數人而言,是多多易敗,而於徐鋒此人,不論多少軍人,於他而言,就是一個人,可知其強大,而溟江一戰炮兵和步兵他用得確實很巧妙,他知道,是下山的時候了:“好,我跟你下山,說說你接下去的打算”
夢雪很高興徐鋒兩個字的作用:“你同意就好,接下來跟我回山寨吧,老營在那,等你安全到達,我們就可以傳出消息,擁你為首,以清君側之名發起靖難。不過在到山寨之前,咱們可得小心行事,我想朝廷裏沒幾個人希望你這個誠王還活著吧。”
軒轅頷首,恢複平常的樣子,毫不客氣地說:“回去的路費就你來,我這個誠王總不能待遇太差吧,酒樓嘛,像聞香閣那樣就行(聞香閣啊,京城高檔酒家之一,感情這斯回了一趟京城連這個都摸清楚了),用的嘛,你看著辦吧,不過我寫字比較喜歡用萬年墨(傳說中遇水不化的那種)。”
夢雪咬了咬牙,溫柔地看著他:“好,很好,很好,沒問題,就是需要借你珍貴的身子賣賣藝。”
軒轅笑得像大尾巴狼:“哪用得著,你賣身就行了,不過不曉得有沒有人要,沒有我隻好勉強收了。”
夢雪也笑了,笑得更甜美:“天哥哥,這麼晚了,人家累了,每天睡地上骨頭疼,今晚你抱人家睡好不好?”看我不冷死你!
軒轅抖了抖身子,勉強道:“別這麼客氣,我抱著你你會失眠的,你還是一個人睡吧。還有,明天就走吧。”
“不,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我明天要在天池再洗最後一次,那裏的水很幹淨,洗得渾身舒服,不行了,我真得累了,天哥哥,來吧?”說完,夢雪自己也寒到了。
這次軒轅沒再說什麼,他幹脆地站起來就往洞外走去了,可憐他,今天連洞內都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