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梨花瘦。夜,依舊那麼深,依然那麼涼。獨自在樹下撫琴,任由梨花落在發上,肩上,不曾拂去。溫涼停止了撥弄琴弦,抬頭看著半輪月亮,笑了。聽說,你們大婚了,聽說,你們過得很好,聽說,你很愛她。嗬,什麼時候,你的事,我隻能‘聽說’了。溫涼從地上撿起一朵梨花,湊近鼻子,深深的問了一下,仿佛要把香味吸盡,“很香呢,可惜,你聞不到了。還記得這棵梨樹嗎?這是你親手栽植的,你說,等它花開了,就陪我撫琴,舞劍給我看。可這梨樹,開了又敗,卻沒了你的身影。奚風衡,你食言了。”
納蘭容若曾說過:“人生若隻如初見。”如果當初沒有遇見你,沒有與你相識,那之後的種種是否還會發生?如果發生了,結局還會像現在這樣讓我不願麵對呢?即使最後被告知,我們的相遇,隻不過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但我還是慶幸,你選擇了與我,並非她人。溫涼苦笑,怕是以後,再也不能將聆音,幻音合奏了。一滴清淚從溫涼的眼角滑落,月光下,她眼角的那點紅色的淚痣,更顯妖冶。
千年之後,還有誰,曾記得,這刻骨銘心。隻會,讓一切,歸於淡忘。豈知,等待裏,迷漫多少心碎,到最後,是否隻餘相思,苦等。是你欺騙,我才放棄;還是我妥協,你才得逞。奈何多少繁華,終敵不過命運。哪怕是掌管命運的司命,也沒辦法改變,因為,這就是天地間的法則。
“若是讓我再選一次,我還是願意被你迷惑,答應你,把心交給你,並且,放縱你傷害我。哪怕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哪怕,我知道結局是怎樣的。我也願意啊!”月光灑在大地上,看著半輪月亮,溫涼心隱隱作痛,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任誰都能捏碎。“即便你不是最好的,可卻是我最想要的。奚風衡,你贏了。”奚風衡,你是我這輩子,放不下的執念。
梨花樹下,誰在彈奏著古琴,繾綣連綿,聲聲訴衷腸,曲曲可熨心。琴聲悠悠,觸動守候,可怎麼才會讓淚不再流?三生石,彼岸花,忘川河,你可知相思殘忍?你怎麼忍心,拋下我,留我一人,怎麼忍心!?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琴聲變得不再溫婉,反而顯得慌亂“錚”地一聲,琴弦斷了,同時也斷了她心頭的那抹思念。
誰的笑,灼痛誰的心?一念花開,一念花落,誰還在心係這一世的繁華。亂了心神,擾了心智,最後都會歸於平靜,沒人還會憶起那年花開時的美麗,更沒人會記得那年花落的悲傷。握一卷古詞,品一盞香茗,時光倒退千年,不知今夕何夕?終是誰使弦斷,花落肩頭,恍惚迷離,隻記得指尖的痛感,那是斷弦劃傷了指尖,十指連心,指尖的疼痛帶動了心的顫抖,那是為誰在顫抖?
寒夜月色,一微涼,一淺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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