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黑暗籠罩了上京城,也籠罩在每一個南唐人的心中。

唐宮女眷都被關在了金陵城外一處皇家別苑的廢園裏,沒有燈火,沒有食物,隻有無盡的黑暗和亡國之傷無聲地蔓延。

鳳婧衣靠著牆角坐著,眼前不斷浮現上官素自城牆之上跳下的畫麵,一遍又一遍揮之不去……

“沁芳姐姐,有兩個姐妹出去如廁,已經半個時辰了都不見回來,會不會是出事了……”一個宮女戰戰兢兢地問道。

沁芳聞言望一望鳳婧衣,起身道,“你們來幾個人跟我一起去找一找。”

幾人剛一起身,還未出門,廢園外便傳出嘈雜的腳步聲,一隊夏兵打著火把進了園子,兩個衣衫襤褸的女子被人扔了進來,宮女們仔細一看正是出去未曾回來的那兩個女子。

“兄弟們,別怪哥哥沒想著你們,那兩個哥哥是先嚐了甜頭,這還有一屋子的美人兒,兄弟們大可以慢慢挑。”為首的一名大漢,醉意熏然地大聲笑道。

宮女們紛紛往後退,沁芳將大夥護在身後,“你們要幹什麼?”

“自然是帶你們出去好好快活快活。”幾個身形魁梧的大漢跟著進了門,邪笑著掃視著屋內形形色色的女子。

“放開我,放開——”一名宮女被人拖了過去,掙紮著尖叫,“沁芳姐姐,沁芳姐姐救我!”

“你們這些畜牲,放開她。”沁芳氣得發抖,怒聲喝道。

“小美人兒,急什麼,少不了你。”一名大漢笑著將她扣入懷中,上下摸了幾把大笑道,“南唐女子細腰如柳,果真是不假啊!”

“放手!放手!”沁芳再怎麼在宮中見過世麵,又何曾遇上過這等不講裏的粗野下流之人。

“南唐宮女一個個都這般姿色過人,就是不知道那南唐長公又是何等傾國傾城的絕色,隻可惜就那麼死過了,不然與她風流上一回,兄弟們死都值了。”為首一身先鋒官軍服的大漢仰頭狂笑道。

裂帛聲,yín笑聲,驚叫聲充斥在廢園之中,讓人聞之驚心。

一直在牆角沉默的鳳婧衣突地抬起頭,風一般地拳了過來,一刀劃上擒著沁芳的人,將她拉了回來。

“喲,還有一個更漂亮的。”那人捂著傷口,邪笑著逼近前來。

“這個歸我了。”一人說著,放開稱前抓住的女子朝著鳳婧衣圍了過來。

“我是南唐丞相上官敬的女兒,我要見你們將軍。”鳳婧衣道。

“等你把我們哥幾個伺候爽了,就送你去見方將軍啊。”幾個人說著,便圍了上來。

鳳婧衣手起刀落,最先靠近前來的一人被劃開咽喉,血流如注倒地。

另兩人一見一刀狠,拔刀便砍了過來,”賤人,納命來!”

鳳婧衣仗著身手敏捷將兩人斃命於刀下,威嚴厲厲的說道,“誰再敢來試試?”

一柱香後,她被帶到了望月樓,隱約透過碧紗屏風可見裏麵站著身形挺拔修長的男人,一雙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

半晌,屏風後的人緩步踱出,“上官姑娘,別來無恙。”

“原來是你。”

獻媚承歡1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那日在彭城所遇的黑衣公子。

那是將南唐,將她的未婚夫婿置於死地的仇敵,她竟在那時陰差陽錯了救了他。

鳳婧衣顫抖地握緊了雙拳,克製著自己想要殺人滅口中地衝動。

“我說過,我們總會再見麵的。”黑衣公子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鳳婧衣咬牙問道。

黑衣公子走近,站在她的麵前,“那天我已經告訴你了,看來……你並沒有記住。”

鳳婧衣咬了咬唇,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天寫在手心上的那個字,到底是什麼。

“聽說,你殺了我三個先鋒營的士兵?”黑衣公子麵色淡淡,辯不出喜怒。

“他們淩辱他人,不該殺嗎?”鳳婧衣昂首問道。

黑衣公子在桌邊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問道,“如今南唐上下都是俘虜,便是將她們悉數充作軍妓,也沒什麼不對。”

“一個女子的清白有多重要?這樣踐踏別人的人生,你覺得很有趣?”鳳婧衣憤怒地有些顫抖。

這一刻她開始明白,複辟南唐的路遠比她所想象的艱難漫長。

黑衣公子麵上波瀾不驚,說道,“這就是勝利者的權利。”

鳳婧衣緊緊攥著拳頭,壓下心頭翻湧的恨火和憤怒,低下頭請求道,“請你放過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