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自己這一傷便是一年昏迷不醒,一年她在北漢會發生什麼,會和蕭昱變成什麼樣子,他都難以去想。
自認識她,也不過短短數載,卻曆經了他曾經二十多年都不曾曆經的種種,即便其中傷痛多過幸福,他還是想要與她相守到白頭。
“父皇你怎麼了?”熙熙見他發愣,拉了拉他的衣袖問道。
夏侯徹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
雖然他也想讓他們能盡快見到他們的母親,但現在還沒有她的確切消息,他也不知該如何向他們說,一切還是等找到她回來,再跟他們細說。
“那你困了嗎?”瑞瑞看著他問道。
夏侯徹伸摸著他的頭,笑著道,“沒有。”
“可是我困了。”瑞瑞打了個嗬欠,有些無精打采地道。
夏侯徹無奈笑了笑,將他抱了起來放到榻上,道,“在這睡吧。”
“嗯。”小家夥點了點頭,自己蹭了個舒服的位置就閉上了眼睛。
夏侯徹又將站在榻邊的熙熙給拎上榻坐著,低聲問道,“你也要睡。”
“不要。”熙熙搖了搖頭,拿著玩具自己坐在一邊。
夏侯徹招呼孫平送來了毯子給瑞瑞蓋上,這才埋頭繼續處理送來的折子。
不一會兒,孫平輕步進來,近前低聲稟報道,“皇上,空青和沐煙姑娘入宮送藥來了。”
淳於越不喜待在宮裏,於是在皇上病情稍稍穩定之後就出宮了,每隔幾日會讓空青入宮診脈送藥,隻要沒有特別的問題,便也懶得入宮來了。
“進來吧。”雖然以前一向不喜與金花穀的人打交道,但這回好歹淳於越是救了他一命,他不能不念及恩情。
孫平出去傳了兩人進來,空青給夏侯徹請了脈,囑咐了最近的用藥,便準備走了。
沐煙卻衝到了禦案前,將一大張白紙一鋪,道,“題個字。”
夏侯徹理了理衣袖,抬眼看了看她,顯然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什麼字?”
“隱月樓要開張了,這不要重新掛匾,你要是能順手提個字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沐煙笑嘻嘻地說道。
雖然她磨了一年也沒有從原泓那裏把隱月樓要來,但從夏侯徹醒來之後,她就攛掇著淳於越要了隱月樓當診金,夏侯徹也算夠意思,很幹脆地就給他們了。
最近他們一直忙著重新修整,再過幾日就要掛匾重新開張了,於是便想著進宮順便找他提個字,畢竟普天之下再沒有比他的字都值錢了。
“不要得寸近尺了。”夏侯徹淡聲道。
隱月樓本已經查封,給了他們已經是格外開恩了,現在竟然還要他給一個青樓題字,簡直滑稽。
沐煙想了想,道,“你不想知道鳳婧衣的消息嗎?”
“沐煙!”空青拉了拉她。
沐煙沒有理會,繼續說道,“隻要你題了這字,再過半個月,我就告訴你關於她這一年的消息,在來大夏之前我可是一直跟她在一塊兒的。”
夏侯徹眸光微沉,道,“現在說。”
直覺告訴他,不會是什麼好事,不然這個人不會現在不說,反而要壓在半個月之後才告訴他。
“這個沒得商量,要麼你現在給我題了字,半個月之後我告訴你,要麼我去找別人仿個你的字掛上,也是一樣的。”沐煙道。
她當然知道現在是不能跟他說鳳婧衣的消息的,不過再過半個月就算她不說,容弈那邊也瞞不過去了,必然會給她回報消息了。
到時候,她再說起鳳凰台的事,自然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