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姑娘請兩位過去坐坐,同時有些話想與花公子當麵詳談。”這名鐵塔般的壯漢說話像聲音是吼出,但偏偏又是一副恭敬的樣子。
但本就心中有鬼的花塵和小叫花子可不這樣想。他們隻覺得技倆被識破,仿佛已經可以看到堆積如山的髒盤子。
“這個……我們還有事,詳談什麼的以後再說吧,讓你家衣姑娘等著我們!”
兩人繞過壯漢,就要開跑,突然覺得身體一輕,原來已被壯漢分別舉起。
繞過百食樓的喧囂,後院竟然宛若一幅不屬於人間的畫卷。
來到後院後,已經不需要巨漢強製,花塵與小叫花子便被此處之景吸引,不自覺地向前。
首先看到的便是一方池塘,兩排垂柳林立,枯葉在水中靜靜的流淌。
一座木橋緊貼著水麵,直通彼岸。
花塵緊跟著巨漢,踩在木橋上竟感覺像是在水麵上一般,還蕩起陣陣波紋。
很快,到了岸上。一眼望去,遍地是花。
巨漢忽然轉過頭,看著好奇的四處觀望的花塵和小叫花子,說道:“衣姑娘隻見花公子,還請這位朋友跟我走。”
“喂喂喂,我跟他是一起的!”小叫花子一聽自己無緣再見美人一麵,頓時急了,連指著好花塵喊道:“憑什麼他可以見,我卻要跟你這頭笨熊在一起?!”
巨漢聽到小叫花子的叫嚷,突然全身一顫,似被戳到了痛楚,怒視著小叫花子,眼中散發出宛如……野獸的凶光!
小叫花子的語氣瞬間就軟化下來,戰戰兢兢的說道:“你……你別生氣嘛,開個玩笑……而已,我跟你走還不行麼……”
說著,小叫花子小心翼翼的走到壯漢的前麵,生怕再惹怒他。
壯漢默然,隨後神色複雜地帶著小叫花子離開此地。
這裏仿佛是人間天堂,沒有絲毫煙火的味道,隻有一間竹屋,看起來如絕世的仙子。
但真正的仙子卻是這竹屋的主人。
緣雪衣一襲白衣曳地,長發及腰,臉上永遠帶著微笑,讓人頓生好感。
“花公子請坐。”
竹屋內的布置極為簡單,有種淡雅之感。
隻有一張桌子,三把椅子,一張掛著紫色床簾的木床。床頭邊青色的香爐青煙嫋嫋,一株丁香擺在雕花的窗邊。
花塵看著明豔不可方物的緣雪衣對自己如此客氣,臉一紅,有些尷尬的說道:“這位姐姐,我……你別這麼客氣……”
“好,我不客氣。你叫我姐姐,那我就叫你弟弟好嘍。”
緣雪衣竟真的不客氣,直接坐在了花塵的旁邊。
花塵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一名異性,更何況還是如仙子般的緣雪衣。
“姐姐找我來……是有什麼事?”花塵性子本就無畏,雖然現在仍然極為的拘束,但也算放得開了。
“無事。”緣雪衣笑道,同時用手輕輕地整理了一下衣衫。
“那……”花塵無奈的說,卻發現此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今日不談任何事,隻喝酒。”說這句話時,緣雪衣眉間多了一抹英氣。
一雙如精雕細琢般的玉手拿起早已擺在桌子上的一壺酒,輕輕地傾動酒杯。
粉紅色的酒水劃過短暫的一道弧線,被另一隻手拿著的酒杯貪婪地吞吸著。
花塵雖然隻有十四歲,卻也看得癡了。
這種感覺無關雜念,隻是一種簡單的對美的折服。
“傻看著幹什麼,快接著。姐姐我舉得胳膊都酸了。”緣雪衣輕輕一笑,如似有似無的一縷春風,撩撥了無聲的琴弦。
花塵連忙接過酒杯,開口道:“我還從來沒喝過粉紅色的酒。花爺爺說喝酒不好。”
“沒喝過就快嚐嚐,隻是這一次,沒關係的。”緣雪衣催促道。
“嗯。”
花塵點點頭,舌尖輕觸之時,是淡淡的清涼。但剛一入腹,便是洶湧而來的一團火熱。
“這酒的味道如何?”緣雪衣問道。
“很怪……”花塵無奈的回答。
喝完了這杯酒,花塵的膽子仿佛大了起來,不再覺得尷尬,於是也就想到了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
緣雪衣為什麼會找自己來此?
花塵雖然年少,但從小到大幾乎都是混跡市井,隻是在花神仙的儒道思想下沒有沾染上許多的壞毛病。久而久之,心智也比同齡人略高些。他可不會相信緣雪衣找自己真的隻是簡單的來喝酒。
“此地名‘在水一方’,除了綠影,還沒有外人來過。”
緣雪衣輕輕地說道。但眼神中,卻深藏著一種難以言明的複雜。
“原來這間竹屋的名字叫‘在水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