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肆虐,沐小狸被狐裘包裹得隻露出兩隻眼睛,忽然間,幾道白影臨空降落,截在沐小狸馬前,千裏馬自覺揚蹄,更是親昵的朝著為首之人晃了晃尾巴。
“你們是誰?”
“奉閣主之命送一人給東方姑娘用。”
然後,一個被捆得粽子似的人被丟了出來。
沐小狸側目一看,蹙眉,忽而又開懷,好家夥,剛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不,就有人賞張床。
“幫我轉告君閣主,知我者,君臨天也,這份情,我領了!”
還不還,以後再說。
君臨天的人情債,估計不好還呀!
“在下告退!”
幾個白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呸。”李莫愁吐一口滿嘴的雪,恨恨地仇視沐小狸,大有啃其骨的架勢:“卑鄙無恥陰險狡詐挨千刀的死丫頭!”
沐小狸擒著一抹笑,對他的指控供認不諱。
“我還說我下山的這幾天你怎麼忍得住沒來找我算賬呢?”
“哼!”要不是被君臨天逮了去,他早燒得她屁股尿流了。
“這次可不是我算計你,找麻煩,去君臨天那!”
沐小狸眼睛一轉,抄起李莫愁扔到前麵,拐個彎朝另個方向奔去……
戰野拓如炬鷹狠的眸光一冽,手臂一舉。
立時,箭雨如潑,煙雲塵簇。
深邃闊大地一線天起伏著一堆一堆野獸般的撕咬掙紮,風在互相砍殺的頭頂呼嘯,呼嘯聲裏的血氣和殺氣如十八烈獄猙獰的猛獸,所經之處,喊殺與熱血同飛,肉屑與山壘一色。
破釜沉舟,絕境之中總能激發人的極限可能,那近乎竭力狂肆的砍殺,生生將圖爾大軍的包圍圈砍出一個缺口。
橫七豎八的一地屍體中,圖爾士兵與沐家軍各占一半。隻是,沐家軍近乎全部掛彩,而圖爾大軍,尚有兩萬一直列隊戰野拓身後,目光躍躍又有點輕蔑的注視著沐家軍的殘喘。
戰野拓抱著戰野月始終沒有挪動一寸地方,看著王虎與幾名大將背靠背的喘息,溫文一笑,一手揉捏著戰野月的柔胰,一手指著這四人,語氣愜意得好像正與佳人耳鬢廝磨:“他們沒有利用價值,殺了!”
王虎閉了閉眼,有了沐頂天和沐無極,他們幾個無論在東辰國君還是東辰百姓的眼中都不值一提,他們連成為把柄的資格也沒有。
可是,他們寧願沒有一刻這麼慶幸自己沒有價值……若被綁上兩軍戰場成為東辰退兵的籌碼,他們有何麵目存活。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一種福氣。”王虎伸出手掌,其餘三名大將默契的一一覆上自己沾滿鮮血的手,用力握緊,“兄弟們,來生再做兄弟!”
四人相視一笑,握緊手中的刀,散發寒氣的刀鋒映著絕望而釋然的眼眸。
“殺……”
那是瀕臨死亡的絕望之吼。
“噌……”“噌……”“噌……”
清越的爆炸之聲直飛衝天,三團火焰呼嘯而起。
戰野拓極目望去,那熊熊燃燒的是營帳駐紮點!
如此算計不可能為燒掉營帳,那麼……麵色倏地一白:糧草!
果然,下一瞬,一道豔紅之光直衝天際:緊急事故的暗號。
前麵是一戰即滅的沐家軍,身後是整個圖爾半個國庫的糧食。
一咬牙,戰野拓一踢馬腹,揮令撤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