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昭伸出手掌,沐小狸飛揚的頭發從他手心劃過,與他的掌紋交相應和,絲絲柔滑的感覺寸寸入心,熨帖了這五年來獨自前行的風霜血雨後筋疲力竭的陰鬱。
“我頭上有髒東西?”
被這麼突兀一問,軒轅昭的旖旎之心頓然截止,卻也心懷悅意。
這丫頭小時候就是個精怪,沒心沒肺不分男女。這五年的癡傻更不會明白什麼是男女感情。
現在他要做的事尚未完成,內憂外患,根本保護不了她。
況,若是最後失敗了,隻會連累她。
沐小狸甩了甩頭發,徑直又問:“太後回來第一天就將老皇帝氣得病危?”
暗衛的嘴角終於停止抽動,一直看著這眉來眼去,絲毫未將他的稟告放在心裏的兩位,他表示很有種無力感的說。
“聽說太後還帶回一位女子,讓聖上賜婚於二皇子,聖上不願,後屏退眾人,僅剩他們,一盞茶後,就見太後出來宣太醫,太醫診斷說聖上是怒極攻心,鬱結於心,病危。”
沐小狸與軒轅昭相視一眼,眼神很微妙,都抓住一個重點:陌生女子。
“你是以什麼名義離京?”
“濰城西邊三百裏處有座城池,雪災嚴重,父皇派我視察災情,穩定災民。”
三百裏,快馬加鞭也要一整晚。
“皇上病危,一定會急招你回去,可能有詐,自己小心。”
軒轅昭點點頭,收回的掌心殘餘一根發絲,悄悄的藏進了袖口。
聖上病危,作為皇子的他必然要盡快回宮,可作為鎮守邊疆的武將,決計不能私自離開。
再見之日,難有定期!
跨上他的追月,定定的看著她,千言萬語,最後隻有五個字:小狐狸,等我!
沐小狸眸光森森的凝視他離去的方向,腦海裏將得到的訊息糅合梳理,靈台一閃間察覺到許多漏洞,有什麼地方不對,很不對,一細究,卻又什麼也捕捉不了。
手指一動,發出一個信號彈。
不管事實或算計,保他為先。
皇子歸京,其中包括軒轅澈,想到他的傷,腳下不停。
而旁邊,步驚天下盤穩紮上身搖搖晃晃的抱著破血眸光癡癡傻傻的歪頭注視沐小狸,清亮的眸子迷蒙一片波光春色,稚如孩童,亮若星輝。
這丫真醉了!
……
半攙扶著玉人下山,步履緩慢,崎嶇凹凸的山路將其衣裳刮出道道裂縫,在深夜寂靜的地方尤其刺耳。
刺啦……
又一聲。
玉人的劍眉一蹙,內腑裏熱血翻湧,手掌在草叢上一掠,這一掠便是一道極亮的細弱銀絲的光。
下一眼,周邊三尺範圍草叢消失殆盡。
沐小狸倒抽一氣,瞅著玉人,往前又走數十步,又陷入草叢堆。
這次玉人連眼睛都懶得打開,手掌又是一掠,草木又是寸寸化為灰燼,再隨風消散。
沐小狸趕緊把脈,隻覺他體內內力沸騰,源源充沛,較之以往,又上了一個台階。
莫非,這酒會是玉人提升的引子?
“他是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