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芳知道宋樂斌‘幫’過李鬼,牡丹市委的幹部們幾乎都‘幫’過李鬼,間接的也好,直接的也罷,誰也沒有落下。
因為李鬼的強勢,因為他善於借勢,他手裏有一張老牌,還總是能把自己手中的老牌玩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正是他這張牌,使很多幹部們都刻意的去靠攏他,以至於相當一段時間內,牡丹市的官場中人,竟隱隱的以能與李鬼交往為榮。
自從王浩上任,當著李鬼的麵喊出要打黑的時候,不少人都連連搖頭。事實也證明,幾個月下來,王浩不但沒打黑,反而發包了大量的工程給李鬼。
從對市區道路的改造,然後是市北區臨建房的承建。李鬼越混越風光,從市裏直接攬的工程越來越多,人也變得越來越囂張。
打黑是王浩和宮芳計劃好了的,按照王浩的想法,要榨幹李鬼的最後一滴油。不義之財,取之於民,還之於民。
正是這樣的算計,王浩不斷地給李鬼工程。卻隻是單單的給工程,你隻管好好幹活,沒錢你先墊著,市裏能瞎了你的錢?
李鬼人多勢大,家當頗豐。不光墊資為牡丹市區修了路,現在又墊資為北區的百姓修築臨建房。
李鬼就是家裏有座金山,也架不住這樣往外倒騰。他本就是倒騰建築材料起家的,自己的材料幾乎用盡了,資金實在倒不開了。
可市裏卻把建材供應的活,給了一個廚子--福樂居的李福。
這由不得他不生氣,怎麼也想不明白。我這撅著屁股為你們賣命,這倒好,肥頭大腦袋呀,敢情我是豬呀。
睜著眼看李福把材料送過去,轉手拿回來的就是現錢,李鬼氣得鋼牙猛咬。都是很有實力的投資商。
都是國際聲望顯赫排行前百的大牌企業,貨到便付款。這錢賺得,誰不眼紅。這麼多的投資,這麼多的基建材料需要供應,怎就沒我一份呢。
李鬼惱了,投資商我惹不起,市裏搞得又是透明招標。好嗎,我把你打趴下,我看你還怎麼供料。
你倒下了,沒人了,那隻有我來送。牡丹,終究是我的天下,舍我其誰。
想到李鬼辦的這些事,想到前幾天李鬼劫持李福的車隊,直接把人打殘打傷,宮芳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事影響太大了,直接在人家工地上把人打了,投資商都過問了。這樣的環境,誰能放心在牡丹市繼續投資下去。
這就是宮芳想要和宋樂斌談的事情,王浩她現在指望不上了,人家去省裏奉獻去了。
再說他已經把資金拉了過來,這些人要是連怎麼使用、連保護都保護不好,哪還配繼續坐在他們的位置上。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宋樂斌竟然陷得這麼深。看著紙箱子裏金光閃閃的一切,估計少說也得幾百萬呀。
紅色大家族出身的宮芳不用細看,就能知道這些東西的實際價值。
良久,宮芳長歎一聲,憂憂的說。
“王浩早就有打算,其實他已經知道了,他讓我轉告您一句話,這事在一年前你就告訴過我了,給我個上繳清單吧。”
宋樂斌愣了,他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聲音有些幾乎壓抑不住的激動。但畢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老書記了,他知道自己失控了。
一年前就告訴宮書記了,宮書記可是自己的直接上級。這就是說,他現在所收的一切,都是罪證,是壓倒李鬼的最後罪證?
激動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努力保持理智,做到像往常一樣才是真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