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1 / 2)

隨著祝語蓉的這聲喝問,藥兒顯然吃了一驚,立刻跪了下來,隻是她並沒有言語,就那麼默默的跪著低頭不語。

祝語蓉見藥兒如此的反應,不知怎的,心裏沒來由的感覺自己有些像舊社會的地主婆,感覺怪異的很,所以也沒有立刻開口說話,而是拿起了一旁一直溫著的蓮心粉彩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細細的品了起來,借著這功夫平複著心中怪異的感覺。

待到這杯茶喝完,祝語蓉的心緒也已經靜了下來,看了看依然默默跪著的藥兒,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

“藥兒,你跟在我身邊已經三年多了吧,還記得四年前我娘將你救回來的時候,你被凍得渾身都是凍瘡,那情形我至今還是難以忘懷,因著當時心中的憐惜,這才將執意賣身祝府報恩的你要到了身邊,這些年來,你在我身邊很用心,也確實將我身子調理的很好,這些我都看在眼中,記在心裏,說實話,你應該也能感覺得到,我一直將你們幾個近身丫頭當做親人一般,從不願勉強你們做什麼,可是如今我的境況你也應該知道,尤其我們現在是在司徒府,那麼多眼睛盯著我這個長房兒媳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時候你的一聲‘小姐’會給我帶來什麼樣的麻煩?”

藥兒一直知道她家小姐並不像外表所表露出來的那般柔弱,內裏其實剛強的很,而且脾氣尤其的糟糕,隻是平時沒人惹著她的話,她就像是一隻慵懶的貓一樣,凡事都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態度,可一旦被人惹急了,她就會一反平日的溫順,伸出尖利的爪子來反擊,所以,她今日已經準備好了要承受小姐接下來的怒火了,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小姐如此語重心長的一番話。

聽了小姐的這番話後,藥兒有些詫異,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感動,小姐對她的好,她一直知道,在這個世上,恐怕也唯有小姐和畫兒她們幾個才會對她這般好,可她如此做卻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啊,可是她要是還是繼續堅持下去的話,說不定等待她的就是離開小姐身邊的命運了,想到這裏,藥兒終於忍不住的哭了出來,邊哭邊說道:

“小姐,藥兒曾經當著夫人發過誓,這一輩子都隻對小姐您一人效忠,所以對於藥兒來說,不管您的身份如何變化,您永遠都是藥兒的小姐,請小姐允許藥兒繼續這麼稱呼小姐。”

祝語蓉聞言,有些無奈又有些感動,歎了口氣說道:

“藥兒,你又何必如此執著於一個稱呼呢?你要是真的為我著想的話,就將小姐這個稱呼放在心中又如何?沒必要給別人留下個話柄兒啊?話又說回來了,現下不是我要為難你,實實在在的是你在為難你口口聲聲說是要效忠的我啊!”

藥兒聞言卻沒有再哭鬧,斂了聲,默默的流著眼淚衝著祝語蓉叩起了頭來,沒有多一會兒藥兒的額頭便紅腫了起來,祝語蓉見此心中實在是不忍至極,趕忙起身將藥兒自地上扽了起來,掏出隨身的絹帕一邊擦拭著藥兒滿臉的淚痕,一邊兒心疼的說道:

“藥兒,你這又是何苦呢?左不過就是個稱呼罷了,值得你如此作踐自己嗎?”

藥兒依然默默不語的流淚,祝語蓉剛擦完的地方瞬間卻又重新浸濕了,祝語蓉隻得不停的擦拭著,少頃,祝語蓉便放棄了這個無用功,開口說道:

“罷了,罷了,你想要怎麼稱呼我都隨你好了,你就不要再哭了,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如此能哭呢,你這一哭就像是瀑布一般,你家小姐我為你拭淚搞得手都酸了,你快別哭了,我可真是怕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