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語蓉隨著季姑姑一路疾行,不多時便步入了敬慎書院**的德馨堂中,季姑姑攜著祝語蓉的手,也未曾通報便直接入內拜見山長大人了,中途竟也未遇阻攔,想來是山長大人早有吩咐吧,至此,祝語蓉原本頗為不安的情緒,此時反而鎮定了下來,一派端莊的以弟子之禮入內拜見了曹山長和祝大家。
祝語蓉非常明白,既然外祖母和母親大人將她邀至敬慎書院相見,那麼便意味著今日之會必是隻論公事,不論家常,所以祝語蓉邁步進入德馨堂的時候,便目不斜視的向主位上的外祖母和母親行了弟子之禮。
果不出所料,德馨堂中除了端坐在主位上的外祖母曹山長和侍立一旁的母親祝大家之外,居然另有九名祝語蓉從未見過的老婦分坐在廳堂兩側。
這九名或溫柔慈祥、或無動於衷、或凝眸厲目看著自己的老婦,令祝語蓉忽然想起祝大家往日曾隱晦提起過的敬慎書院曆代長老,再加上這些老婦中不時掃在自己身上的審視目光,令祝語蓉隱隱的猜測到了這九人的真實身份。
祝語蓉見自己參見過外祖母和母親後,卻沒有人出聲兒提醒這在座九人的身份,便知道,自己也許從進入德馨堂的那一刻開始便置身於下代女師繼承人的考教中了,於是參見禮剛行完的祝語蓉,稍稍的頓了一下,便又立刻站在九人座位之間的廳堂正中,行了個晚輩拜見長輩的環禮,口稱:
“晚輩拜見各位長輩,司徒家祝氏語蓉這廂有禮了。”
當下便又一個平淡的聲音響起:
“祝氏不必多禮,起身吧。”
祝語蓉聞言再次蹲身後,便立起了身子,轉身的同時祝語蓉狀若不經意的掃過了安坐在一側的五人,用眼角的餘光將這五人此時臉上的神情盡斂於心。
這五人,除了剛才出聲的那位臉上一片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之外,另外的三人此時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卻是一派的滿意,不過,不知為何,祝語蓉總感覺坐在角落的那個老婦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卻隱含著一絲冷意,除此之外,這老婦的眼神也頗為複雜,好像在讚賞滿意中還摻雜著那麼幾分怨懟的情緒。
對此,祝語蓉除了不解卻也沒有其他的想法,自己隻要依足了規矩禮儀行事,不讓他人挑出什麼毛病,想來便不會有多大的問題,畢竟這九個長老要形成什麼決議,並不隻是一人說了算的。
“語蓉啊,今日這般著急的將你喚來,想必你一定會覺得奇怪吧?你就沒有什麼問題想問嗎?”曹山長見祝語蓉用晚輩之禮參見了在座的九位長老,沒有自作聰明的揭破這九位的身份,便滿意的一笑後慈祥的問道。
當然,這也是祝語蓉來前她們這些老家夥早就議定的,此一問也是存了考教之心的,畢竟要成為女師,如果沒有幾分預見,那麼同樣也就處理不好同各個世家和皇室的關係,那就更不要想保持超然的女師身份了,那樣的話,這個女師遲早會繳入世家的紛爭之中,所以,祝語蓉這個問題如果回答不好,那麼不要說是女師,恐怕在座的這幾位中肯定有人認為她家蓉兒就是作為一個當家主母恐怕都是不夠格兒的。
不過,曹山長大人可是看著自己的外孫女長大的,她可是對祝語蓉有著萬分的信心,相信憑著祝語蓉的機靈和聰明肯定能夠將這幫老家夥盡數折服,所以曹山長大人問完後,便一派安然的等待著祝語蓉的回答。
“既然山長大人動問,弟子便將心中的疑惑道來,
山長大人召弟子前來敬慎書院相見,自然是為了公事,但弟子此刻除了女師的下任繼承人的身份外,便同敬慎書院沒有其他的公事交集了,所以,山長大人今日召弟子前來想是為了女師繼任之事,
隻是,令弟子疑惑的卻也是此事,昔日弟子曾聽聞祝大家教誨,知悉女師繼任者必在出嫁後的一年內得到公婆及夫君的認可後,才能進行成為女師的各項考驗,進而在上代女師的督導下可收徒二人,
如今弟子嫁入司徒家尚未足兩月,山長大人便將弟子喚來,定是有事發生,但不知發生了何事,致使弟子繼任的考教提前,還請山長大人和在座的諸位長輩們為弟子解惑。”祝語蓉聽了外祖母的提問後,便語聲舒緩卻清晰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