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語蓉等人在江嬤嬤的不斷催促下,一路上以賞花看景的速度“趕”來客院兒的時候,恰逢太夫人吩咐了婆子們去撞門,而祝語蓉的忽然出現,令幾個剛領了太夫人的吩咐向房門處走去的婆子們心中一慌,腳步也不禁停了下來,遲疑的回頭看向了太夫人。
太夫人心中明鏡兒一般,自從她被老太爺卸了當家人的權利,她在府中的地位雖然說沒有一落千丈那麼邪乎,但多少還是有些影響的,再加上府中大多數下人都知道她卸位的真正原因是因為公然難為這個剛進門兒的大少奶奶,所以老太爺才一怒之下將她操持了大半輩子的內府事物的權利給了媳婦兒司徒夫人,而下人們自然從中嗅到了一絲風向。
雖說府中的這些下人們慣會捧高踩低,但即使太夫人現在手中沒了實權,可多年掌管內府的餘威仍在,因此,今日她一早來此也並沒有搞出太大的陣仗,隻是帶了幾個身邊兒的心腹之人,其中還有她喚來做見證的司徒府二管家,而那幾個婆子卻是客院兒中的粗使婆子。
太夫人吩咐那幾個婆子去撞門自然是有她的用意的,那幾個婆子可不是她安排的人,又是客院兒中最低賤的奴仆,這種人最會說嘴,這一撞門進去,肯定是第一個看到現場的人,而現場的情形太夫人不用想都能知道那兩個徹夜折騰著的人兒會是個什麼樣子,事後,這些婆子自然會將見到的情景添油加醋的大肆宣揚一番,那個時候,這大少爺的名聲在府中就會毫無威信所言了,所以,用她們撞門是再合適不過了。
太夫人之所以對此萬分篤定,皆因她昨日下在酒中的藥,是她娘家藥坊秘密生產的一種最為厲害的春*藥,江湖人稱“迷仙魂”,顧名思義,中此藥者,任你是貞潔烈婦還是坐懷不亂的君子,神魂都會為之所迷,哪怕是大羅金仙都會喪失神智的憑借原始本能行事,藥力全部發散後才能重新恢複神智,而要將體內的藥力全部發散出來就必須陰陽交*合,隻是事後無論男女都會全身乏力,渾身酸軟,至少要躺個兩三天才能恢複正常,所以這個時候房中的兩人是不可能醒來的,就算被叫醒了,恐怕此時也是動不得身的。
正因為太夫人的篤定,才使得她會當著那些遲疑的婆子們的麵兒,衝祝語蓉撂下了那麼一番看似擔心卻又不容祝語蓉拒絕的話兒,她的如意算盤可是打得響得很呢!
而祝語蓉在江嬤嬤的引領下剛一進院子,便聽見了太夫人吩咐人去撞門兒的聲音,也許是她今日的衣裳太過鮮豔吧,太夫人居然注意到了她的到來,還沒等她這個孫媳婦兒上前行禮問安,太夫人便先發製人的說了那麼一串兒。
祝語蓉聞言並沒有什麼驚詫的表現,沉穩的走到了太夫人的身前,規規矩矩的向太夫人行了個請安禮,
“孫媳婦兒請太夫人安。”
“免禮,免禮,孫媳婦兒,都這個時候了,還行哪門子禮啊,裏邊兒那個可是你的夫君呢,怎就不見你有一點兒的著急呢,老身可是急得利害,要是我那個大孫子有個好歹兒的,老祖宗那兒孫媳婦兒你可不好交代啊,依我看,咱們還是趕緊讓人把門兒撞開的好,孫媳婦兒,你說是吧?”太夫人待祝語蓉行完禮後才滿臉焦急的開口說道。
“回太夫人的話,孫媳自幼秉承庭訓,作為一個世家大族的當家主母,無論任何時候,都要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且任何時候禮都是不可廢的,因此,孫媳即使心急如焚也不能在長輩的麵前失儀,以免讓下人們跟著驚慌失措。”祝語蓉不緊不慢的將太夫人話裏的指責頂了回去。
太夫人聞言,臉上的焦急神色頓時僵在了臉上,臉色也霎時變得鐵青了起來,心中更是氣得要死了,雖然她是故意如此作態來彰顯她這個司徒立軒的祖母對孫兒的關愛之情的,可被祝語蓉這麼一說,倒成了證明她不是個合格的當家主母的表現了,也讓她在下人們麵前失了臉麵。
下代女師的這番話還是不可小覷的,不止是冷靜的將太夫人的指責化解於無形,還變相的指出太夫人此刻的言行失當,可這話兒卻又說得讓人揪不出把柄來,同時還利用了自己本身女師傳人的優勢,不動聲色的令這些在場的奴仆們將心中的太平傾向了自己這一方來,利用人心的招數,可不隻是太夫人會用。
對此,太夫人如何能不氣,不恨呢!但她卻又無法胡攪蠻纏的反駁祝語蓉,畢竟祝語蓉的身份擺在那兒呢,除了是司徒家孫媳的身份外,這祝語蓉更是下代女師的身份,話語的分量自然是不輕,尤其是關乎禮儀方麵之言,更是要好好的掂量一番,這可是老太爺這段日子以來天天敲打自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