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報,祝語蓉急忙將剛被藥兒敷上藥膏的左手隱在了寬大的衣袖中,衝老大夫示意稍待後,便快步走向了屋外,迎向已經走到了天井中的婆母司徒夫人。
“娘您怎麼來也不使個人來告訴蓉兒一聲兒,蓉兒也好早點兒出來迎接您啊!”祝語蓉急步上前向著司徒夫人福了一福後,便接替了攙扶司徒夫人的工作,扶著司徒夫人的手嬌嗔著說道。
因著司徒家主和祝老爺的交情,以及司徒夫人和祝夫人的師姐妹的關係,再加上司徒夫人無女的緣故,自祝語蓉進門以來便一直將祝語蓉當做女兒一般的疼愛,而祝語蓉也經常審時度勢的跟司徒夫人撒撒嬌什麼的,讓司徒夫人好好的過了一把女兒是娘的小棉襖兒的癮頭,這麼一來二去的,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裏,這對兒婆媳的關係竟然真的像是親生母女一般親密無間了,這也使得祝語蓉在司徒夫人的麵前的言行透著一股親密的隨意姿態。
“怎麼?娘過來看看你們小兩口還要事先通報?難不成你們倆嫌娘礙事了?”司徒夫人略顯富態的麵容上掛著一絲嗔怪的笑容打趣著祝語蓉。
“娘~!”想到房中躺著的那個昏迷不醒的人兒,祝語蓉沒了往日同司徒夫人調笑的心情,隻得嬌嗔著喊了這麼一聲。
“嗬嗬,好了,不逗你了,娘是聽說你們院子裏的丫頭請了大夫來,所以過來看看是不是我蓉兒的身子有何不妥之處,現在看見你沒事兒,娘就放心了。”
司徒夫人說著輕拍了一下祝語蓉攙著她的手,卻意外的看到祝語蓉的眼中劃過了一絲痛苦的神色,鼻間更是掠過了那麼一抹藥香,仔細的一聞,居然是祝語蓉的身上發散出來的,連忙停下了腳步,將扶著她的那隻隱在袖中的小手兒抻了出來,入目的竟是包裹在白布中隻露出纖纖指尖的傷手,令得司徒夫人大吃了一驚,當下便急急問道:
“蓉兒,你這手是怎麼傷到的?嚴不嚴重?大夫呢?快叫大夫出來給我說說。”
“娘~,您別著急,蓉兒沒事兒,隻是挫了一下,沒什麼大礙,您看,這不都包紮好了嘛!”祝語蓉見司徒夫人真急了,連忙安慰得說道。
“娘怎麼能不急呢,這要是讓你娘知道了,還不得怪我虐待了她的寶貝閨女呀,大夫呢?讓大夫跟我說說,我不相信你這丫頭的說辭。”說著司徒夫人便攜著祝語蓉未曾受傷的另一隻手就要轉身進屋。
祝語蓉原本迎出來的目的便是打算悄悄的向司徒夫人說明司徒立軒的情況,省得被跟隨司徒夫人前來的這些個下人們看到司徒立軒此時的情形而走露了消息,可不想她還沒找著恰當的時機同司徒夫人咬耳朵,便被司徒夫人發現了她手上的傷,進而忽然的焦躁了起來,居然此時就要進屋去尋大夫查問傷情,而司徒夫人身後的下人們也是亦步亦趨的緊跟在她們娘兒倆的身後,見此祝語蓉隻得一扥司徒夫人的手,說道:
“娘,您可不能告訴我娘知道啊,不然的話我娘肯定會大驚小怪的責備蓉兒不小心了,哦對了…”說著祝語蓉狀若不經意的轉身衝著司徒夫人身側的大丫頭玉香吩咐道:
“屋裏人多,玉香你們幾個就在屋外伺候著吧。”
司徒夫人聞言雖然不解一向行事穩妥的兒媳怎會忽然越矩的開口吩咐自己身邊的下人,但因著對祝語蓉的信任還是衝著看向自己的玉香等人點了點頭,說道:
“嗯,你們幾人便聽從你們奶奶的吩咐,在院子裏候著吧。”
玉香等人聞言便齊聲應是的行了一禮,後便退到了天井中候著了。
司徒夫人這時也琢磨過了味兒來了,古怪的看了祝語蓉一眼後,沉吟了一下,最終沒有將心中的疑問在此時問出來,還是攜著祝語蓉邁步進了屋內。
轉過門口的屏風,司徒夫人便將屋內的情景盡收入了眼瞼之中,見著滿臉憔悴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大兒子,在一聯想到此前發生的事情,司徒夫人的心中便隱隱的猜到了什麼,當下也沒急著問祝語蓉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依然攜著祝語蓉的手穩穩的行到了床前,才鬆開了祝語蓉,轉而將手撫在了司徒立軒的額頭上。
少頃,司徒夫人才將略微有些顫抖的手收回來,轉身看向了此時立在一側的老大夫,緩緩的開口問道:
“想必您就是我家媳婦兒請來的大夫吧,不知老大夫您可為我兒診過脈了不曾?”
“回夫人的話,在下已仔細的為令公子診斷了一番,令公子,咳,令公子…”老大夫聞言忙躬身一禮說道,隻是說到司徒立軒的病因時老大夫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的用眼睛瞄了瞄此時依然侍立在側的棋兒等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