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你罵誰野丫頭?”
大夫的話音一落,烙芙還未開口,小竹卻沉不住氣了,小姐乃堂堂丞相府的小姐,雖然並非丞相親生,但也被視如己出,他區區一個大夫竟也敢出言辱罵,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嘿,怎麼,她無緣無故拆了我的招牌,我還罵不得她?街坊鄰裏們,你們說呢?”
那些圍觀的人大半都是來看熱鬧的,聽了那大夫的話都跟著起哄,小竹聽著那些人在一旁叫囂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烙芙倒是鎮定,她走到那大夫跟前,不緊不慢地說道:“名不符其不實的招牌,我拆了是為你好,免得在這兒丟人現眼。”
“臭丫頭,你道是說說看,老子的招牌哪裏名不符其不實了,要是你今天說不出個之所以然來,老子不拆了你的骨頭就不姓王,”那個自稱姓王的大夫擼氣袖子,大有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模樣:“或者你不想被拆骨頭的話,學學那醜女人,當奴當仆,晚上給老子暖暖被窩也不錯,哈哈哈哈哈……”
聽著王姓大夫囂張的笑聲,以及圍觀人群不懷好意的模樣,烙芙咬了咬牙走上前一步說道:“哼,要我給你當奴當仆,隻怕你還沒這個福氣,聽好了,你,這個醫館開在堂堂秦國國都裏,而你本人居然如此猥瑣且口出汙言穢語,萬一被鄰國或秦王聽到了,丟了大秦的臉麵,視為不忠,你這個醫館開設在鹹陽城中,卻不肯接受一個生命垂危的病人,你本人更是絲毫沒有醫者父母心的覺悟,視為不義,你說我如果可以說出個之所以然來,你要改姓,姓氏是祖宗留下的,你卻隨意將姓改掉,視為不孝,還有,她一個姑娘家尚可為母拋棄尊嚴,苦苦哀求你為她看病,此孝心可謂感天動地,而你卻不為所動,對她百般羞辱,此為不仁,像你這種不忠不義不孝不仁的之徒,有什麼資格掛這麵懸壺濟世的旗幟?”
“好……”
烙芙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圍觀的人都一改之前看好戲的態度,紛紛為烙芙鼓掌叫好,那王姓大夫氣急敗壞地看了看人群,惱羞成怒,竟揚起拳頭朝烙芙招呼過去。
“啊,”小竹被這一變故驚呆,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眼看那拳頭就要打在烙芙身上,眾人眼前一花,隻覺得麵前有一陣清風吹過,就聽那王姓大夫爆出殺豬般的嚎叫,身子如一隻斷線的風箏般飛出去,烙芙卻好端端地站在那裏,隻是她麵前多了一個身穿灰色長衫的男子。
“小姐,小姐,你沒怎麼樣吧?”見王姓大夫被人打飛,小竹忙跑到烙芙身邊,眼淚汪汪地上下檢視著烙芙,直到確定她沒事之後,鬆了口氣又笑了出來。
烙芙也是驚魂甫定,卻讓小竹的緊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再看看她又是哭又是笑的,雖然無可奈何也隨她去了,這時,那灰衣男子轉過身來,對烙芙一抱拳道:“武珂來遲,讓小姐受驚了。”
武珂?原來他就是甘羅說的那個劍客武珂啊!想必是穆氏不放心,叫他來暗中保護她的吧,不過這武珂倒與她想象中的大相庭徑,她還以為武珂會是一個三大五粗的豪邁漢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卻不料竟是一個長像清秀的男子。
最讓烙芙意外的是,她身邊的小竹一看到武珂,臉上便泛起可疑的紅暈,不僅如此,那武珂看見小竹後臉色也不太自然,將臉轉向另外一邊,烙芙心裏暗笑,有戲有戲,這兩個人之間絕對有戲,還沒等烙芙開口套小竹與武珂之間的關係,從醫館裏跑出十幾個手提棍子的人,圍著哎哎叫著的王姓大夫喚道:“東家,東家,你沒事吧?”
“沒事,”王姓大夫一聽,激動地一瞪眼:“你們他媽的那隻眼睛看到我沒事了,還不快扶我起來。”
那些個夥計將王姓大夫從地上扶起後,王姓大夫迫不及待地指著烙芙、武珂還有小竹,嘴裏叫囂著要收拾他們,那群夥計仗著人多,竟然不怕死地將烙芙他們圍起來,圍觀的人群見這裏馬上就要有一場激戰,都躲得遠遠地看著。
烙芙知道以武珂的功夫,區區幾個夥計肯定是傷不到他,但烙芙的本意隻是為了教訓王姓大夫,為了救顏澈的母親,並不想牽連其他人,於是她低聲將想法告訴武珂,武珂會意,取下腰間一塊令牌,高高一舉,從四麵八方竟湧出無數侍衛,他們訓練有素地分開人群,不多時便形成一個更大的包圍圈,將整個醫館包圍起來,王姓大夫頓時傻了眼,那十幾個夥計也將手中的棍子丟在地上,嚇得抱成一團。
“咦,這不是相府的侍衛嗎?”人群中有眼尖的看出這些侍衛的出處,立即叫了起來。
那個王姓大夫一聽,一張臉頓時慘白慘白的,他哆哆嗦嗦地走向武珂,嘴裏發出比哭還難聽的嚎叫:“大,大,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你高抬貴手,小的上有八十歲老母,中間有一個黃臉婆,下有嗷嗷待哺地幼子,還有一隻大花母豬需要小人養活啊!求您高抬貴手,小人一家老小都會感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