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局(1 / 2)

翌日清晨,陽光帶著清新的涼意鋪灑在窗欞上,風帶起層層疊疊的黑色紗縵,輕靈地在空中飛舞,無處各式各樣的姿態,烙芙翹卷的睫毛輕輕顫著,然後帶著初醒時地茫然,靜靜睜開眼睛,這是在哪裏啊?哦,對了,這是在嬴政的寢宮裏麵,想起嬴政,烙芙腦海中飄過嬴政狂妄自大,蠻不講理,惟我獨尊的模樣,這男人簡直就是噩夢!一大早就想起他不知道會不會招來什麼噩運,烙芙甩甩腦袋欲將嬴政可惡的嘴臉摒敝在外,但那張噩夢般的臉忽然在她麵前放大,著實把烙芙嚇了一跳。

“啊……鬼啊……”

烙芙嚇得幾乎摔跌下床,因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嬴政是也,聽到烙芙的喊叫,他一臉悲憤不滿地看著三魂沒了七魄的她,他沒有聽錯吧?她竟然說他是鬼?!世界上有如此玉樹臨風的鬼嗎?

“你沒事可不可以不要嚇人?”烙芙無視嬴政滿臉的不悅,驚魂未定地對他嚷嚷,她快被嚇死了,這個男人果然半點都不正常,秦國的未來一片黑暗,在他的統治下,這個國家遲早會滅國的,烙芙在心裏暗暗詛咒,縱然她再大膽,也不敢公然在嬴政麵前講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但烙芙已經說出口的話就足以讓嬴政目瞪口呆,這個女人簡直是越來越囂張了,這就是她對一國之君的態度嗎?簡直跟呂不韋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同樣的目中無人,不,她比呂不韋更囂張,如果她真是奉呂不韋的命令來接近自己的,那就不能態度好一點嗎?

“看什麼看?”烙芙費解地看著嬴政,他居然破天荒地沒有對她破口大罵,也沒有再動粗,反而讓烙芙感到極其不安,他不會想又想掐死她,或是想什麼奇怪的事情來整她吧?思及此,烙芙仿佛受到驚嚇般困難的吞了吞口水。

“孤王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告訴孤王,你是不是烙芙?”嬴政的思想還是糾結在這上麵,他可以不追究鹹陽城外之事,也想將她留在身邊,可降龍匕是秦國鎮國之寶,若是丟失了,明年他在雍城舉行成人加冕儀式的時候,拿什麼去祭奠祖宗?嬴政心底其實早已確定了眼前這個必定是烙芙無疑,一樣的麵容,一樣的言行舉止,一樣的可惡,但每當看到她眼神中迷茫,他就忍不住懷疑他的判斷。

“什麼烙芙,我聽不懂!”烙芙再一次聽到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感覺心湖似乎被什麼輕輕觸碰一下,泛起點點漣漪,烙芙究竟是誰?而且宮齊不是也叫她烙,難道她真的與烙芙有著什麼樣聯係嗎?嬴政有可能是因為認錯人,難道宮齊也是因為她長得像那個烙芙,才對僅有一麵之緣的她另眼相待麼?想到這種可能,她心口微微泛疼,失去了記憶的烙芙,竟不知不覺吃起自己的醋來。

“聽不懂?”又是這種迷茫又無辜的表情,嬴政微怒,從鼻子中發出一聲冷哼,看來她是打算裝傻到底嗎?隻要他找回降龍匕,其他的事沒關係,她裝,他陪著,隻要過了今日,他足足有一輩子的時間陪她耗,總有一天,他會讓她親口承認她就是烙芙的,到時,他會將前情後債一筆一筆算清,然後連本帶利地還給她。

“你老是沒事嗎?”

烙芙聽自嬴政冷哼了一聲便再也無下文了,而且杵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一國之君都這麼閑嗎?他就沒有什麼政事要處理嗎?

嬴政聞言馬上黑了臉,他並非無事可做,隻是現下秦國還是呂不韋獨攬朝政,許多重要的事都往往是呂不韋在獨決獨斷,到他這裏的都隻是一些不痛不癢的事,雖然他已經積極改革,並一步步剝奪三分在太後,呂不韋,嫪毐身上的權利,但這些事畢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豈料烙芙這一句無心之言戳到他的痛腳,嬴政在心裏暗暗發誓,她定是懷恨於昨日之事,故意讓他難堪的,這該死的女人。

就在嬴政想對烙芙發難的時候,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溫成恭謹的聲音隔著紗幔傳了進來:“王,呂丞相來了,正在門外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