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用力的關門聲,莫夕霧一直仰著的臉終於垮了下來,苦苦強撐的偽裝在瞬間坍塌下來,眼淚順著眼角無聲的滑落。
她急忙的擦去臉上的淚水,拖著無力的雙腿,拚命的催促自己向陽台走去,可是僅有的那點氣力,已經在剛才用盡。
好不容易來到陽台,卻不敢就這樣站在陽台上,而是躲在陽台上的窗簾裏,透過窗外可以清晰的看見小區裏他停車的地方。
容軒氣轟轟的下樓來,嘴上雖然憤憤不平的咒罵著,但是心裏卻真的氣不起來。
他拉開車門,有那麼短暫的猶豫,回頭向那個屬於他們家的陽台望去,卻什麼也沒看見。
“還期待什麼?期待她會跑到陽台上,哭著喊住自己,說她錯了。怎麼可能!你就不要在瞎想了,她的心就是石頭做的,你會認為你跟她有過親密的接觸,她的心就會因為你而改變?哼,容軒,你就不要癡人做夢了。”容軒自嘲笑笑,轉過頭,毫不猶豫的上車。
在一陣急速的調車摩擦聲中,看著他的車子駛出小區,沒入車流裏,莫夕霧抓著窗簾的手,無力的垂下,她癱坐在地上,眼神依然癡纏的看著他消失的地方。
她不想讓他走,卻又不能留他下來。
她知道,如果告訴他,讓他離開,依著他的性格,非但不會離開,反而會變本加厲的粘著自己。
她知道,他這是關心自己,可是她不能。
她做不到,讓他看見自己最醜的一麵,她的身份是她最介意的,她是被遺棄的,她的身份讓她感覺她是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
曾經,盡管家裏不富裕,生活窘迫,可是她可以昂著頭做人,可是現在呢?她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還是一個被拋棄的私生女,私生女還算一個稱呼,可是像她這樣身份的,連稱呼都算不上。
她知道他不介意,可是她介意,他是那樣的優秀,也是那麼一個驕傲的人,和自己在一起,讓外人怎麼看他?
她曾經一度回避這個問題,心想,隻要自己的身份不被發現,她就可以這樣小心翼翼的和他永遠在一起,這樣他就不會因為自己遭到別人的白眼。
可是她錯了,她本來就不該這樣貪心,也許是她太貪戀他給的溫暖,所以懲罰會降臨的突然。
他常常提到帶到自己會家見父母,因為怕自己反感,每次都問的那樣漫不經心,他佯裝的不經意,就是怕刺激到自己,可是每次看到他這樣的小心翼翼,她總是冷冷的回絕。
而他每次都討好的說開玩笑的,但她還是看見他有些懊惱的眼神,她則低頭神傷。
她不是鐵石心腸,心又怎麼不會不痛。
哪個女孩不希望自己心儀的對象帶自己回家見父母,這是對自己的愛護,可是她卻不能,她曾經在他的母親麵前保證過,她沒想到,她還是喜歡他的。
如果真的去見他的父母,她要用什麼臉去見他的母親?如果被他知道這件事,她相信,他會站在自己這邊,可是,她不想看見他因為自己而和家裏鬧翻,不想讓他為難。
原本以為一直回避這個問題,就讓她和他這樣在一起就好,她沒有任何要求,隻要能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