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歡跳上了銀色的馬車,車上的銀鈴叮叮作響,四殺留守白虎在外駕馬,一同也進了馬車。
簾幔放下,無歡吩咐道:“走吧。”
白虎詢問道:“宮主,繼續去往城郊小林嗎?”
“不,如今該去的地方是北辰,冥夜特意提過的人,我怎能不見呢?”
在天山上,也隻有她才敢那樣直呼冥夜的名諱,所有人都稱他為大祭司,而她卻不做多想的冥夜冥夜的喊著。
然而,那位情緒不定的大祭司對於她的無禮根本不在意,反而對她非常照顧,隻單單是因為她是從聖湖之底醒來的月神之女嗎?四人不知道。
從賀蘭去往北辰,如今是秋季,最快趕至也應該到了初冬,朱雀詢問道:“宮主,如今前往,到了北辰,隻怕會很寒冷,北辰屬北,比較偏冷,路上若是有大氅我們就停車帶些吧。”
無歡半倚在軟榻上,黑白的眼眸看著那顆他命青龍懸掛起來的夜明珠,聽著朱雀的話,忽然之間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冷?冷?冷——
她還會怕冷嗎?她死在冰冷的雪地中,又從極冷的冰淵之底複活,她還會如以前那般怕冷嗎?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越是害怕的東西,它就越會將你打到,那年的殘雪染上的血還不夠多嗎?
所以她不要害怕任何東西——
死過一次的人,還能怎麼樣呢?
她隻有更加強大,才不至於倒下,至少這幾年之內不能倒下。
“你隻要備上你們四人的大氅,我的就不必了。”
朱雀擔憂道:“宮主,北辰很冷,我擔心你的身體。”
無歡對她一笑道:“你認為這個世界還有什麼能比聖湖之底還要更冷得地方嗎?”
答案自然是——沒有,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聖湖之底還要冰冷,所以從她還懼怕什麼呢?
漸漸的,隨著嗒嗒的馬蹄聲,她漸漸的遠去,離開了這個曾經傷害過她的國家,離開了軒轅霆野生活的地方,然而,這不是結束更不是結局,這隻是開始,她說過,她會回來的。
她曾在臨死前說過這樣一句話:
“悲痛的怒吼雖然停消,但仇恨的洪流卻無法停止。”
這句話她要讓它應驗。
越靠近北辰,就越寒冷,四殺早已添上了不少衣服,一路上由白虎和青龍這兩位男子輪換著駕馬,他們駕馬之時都披上了大氅。
北辰,經過長途跋涉,幾人終於到了。如今的北辰早已是茫茫大雪,道路兩旁的樹上掛滿了寒冬時結的冰錐,空中依舊飄著雪花。
原本就是銀色的馬車,經過一路的行來,更加雪白了,就如同白雲壘成的馬車。
白虎抖了抖滿發滿身的雪,向無歡問道:“宮主,此方我們入住選得是城郊還是城中客棧。”一路上的吃住安排,都是由無歡指定,不論是住在偏遠的郊區還是在市中,所選之地都有無歡的原因。
然而車內的女孩卻回道:“城郊和城中我們都不住。”
籲——白虎勒住了寶馬,伸手掀開了簾幔,探頭問道:“我們難道今晚不歇息嗎?”
“歇息,當然要歇息,放心,我會帶你們去最好的地方歇息的。”
“那是哪裏?”
無歡笑了笑道:“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