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萬兩銀子的才能獨占的花魁,那個男人竟然願意拱手相讓,石拓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就在剛才,那個可憐的唐公子,隻是躲在木屋外想偷偷地看一眼花魁,就被他刺瞎了眼睛。
但石拓風就是石拓風,而不是唐公子。否則的話,這時候,他掀被子的手恐怕已經要被人砍斷了!因為,不僅是那個男人正暗蓄力量,隨時都會給貿然伸手的石拓風來上一刀,連躺在那裏一直一動也不動的花魁也突然動了起來!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動則已,一動必勢如驚雷、閃電。
石拓風突然動了,當然不是去伸手掀開覆在花魁身上的被子,而是閃避。木屋內的燈光微微一晃,石拓風整個身子已經平移了三尺,恰好躲過了被子下突然踢出的那隻腳。但那個男人已經來不及閃避,他的注意力已完全集中在了石拓風的身上。所以,花魁的手輕易地扣住了他手腕上的內關穴。
夜已深,風卻未息。沉沉夜色中,夜風在哽咽……
石拓風做夢也不會想到麵前的花魁,竟然是古夢雲!
古夢雲也怎麼都想不出,時隔多年後,再見到石拓風,竟然是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場景中。更要命的是,她身上幾乎就沒穿什麼衣服!白皙的腿、白皙的胳膊,那塊紅色的肚兜根本就沒有預留遮擋這些部位的東西。
但好在石拓風立即將身體轉了過去,古夢雲也迅速地鑽回了被子。那個男人已經被她點了穴道,所以,也被她一腳踹到了床下。
“你……”兩個人異口同聲,也同樣再也說不出第二個字。
木屋內一片寂靜,燃著的燈,靜靜地散著清輝。古夢雲的臉變得緋紅,但她還是忍不住悄悄地從被子的一角偷偷地探出頭來看石拓風。多年不見,他的背影比以前更高大,但似乎也多了一絲的彎曲。她心中頓覺酸楚:是愛、是恨、還是憐惜?她分辨不出,也說不出。
歲月是把殺豬刀,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其實都敵不過歲月的侵襲。你可以變得更成熟,但在實際上,成熟也意味著衰老。沒有人會永生,也沒有人會青春永駐。所謂的不老,終究隻是一種傳說。
還是那個被古夢雲一腳踢到床下的那個男人先說話了,並且,他的聲音也變了,從一個男人的聲音,變成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唉,倘若你們沒什麼話說,不如讓我先說幾句吧!”
那個男人,不,應該是那個女人接著道:“我叫石鳳,石頭的石,鳳凰的鳳。不管你們是誰,來這裏的目的又是什麼,但我想這肯定都與我無關。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你們是不是可以把我弄到床上來?這地上又冷、又硬,實在是不舒服!更何況,我是出了十五萬兩的銀子,你們就這樣讓我睡在地上,豈不是太過了!”
古夢雲立即跳了起來,一拳打在她的臉上,冷笑道:“你不是要獨占花魁麼?我現在就躺在床上,你倒是來占呀!”一邊說,一邊恨恨地盯著石拓風的背影。
石鳳突然挨了這麼一拳,非但沒有氣惱,而是笑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你既已知道我是女人,自然不會占了你這個花魁。其實,你既然知道他就在你麵前,又為何不將心裏的話同他直說。隻是可惜了我白花花的銀子!”
石拓風忽然開口道:“其實,你的銀子也未必是白白花掉的!”
石鳳道:“哦?莫非你願意替我出這十五萬兩得銀子?不錯,我幫你找到了她,你的確是應該替我出這筆錢!”
石拓風苦笑道:“隻可惜我身上並沒有這麼多的銀子!不過,你既然是女人,我想你之所以願意花這麼一大筆的錢,肯定不是為了獨占花魁,而是想找一個人。”
石鳳咯咯笑道:“哦?我想找一個人?那是怎樣的一個人呢?難道會是你?”
石拓風回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想找誰,但在今夜之前,這個人肯定不是我。不過,江小魚或許可以幫你找到這個人。江湖中傳言,無所不知的江小魚,同桃花塢的主人江大魚是最要好的朋友。”說到這裏,石拓風微微一笑道:“抱歉,你們或許不知道,桃花塢的小江先生其實就是江大魚,能夠不惜重金而獨占花魁的人,一定可以請江大魚幫一個忙,也就有機會見到江小魚。”
一旁的古夢雲突然開口道:“你們都被騙了!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江大魚,江大魚就是江小魚,桃花塢的主人與那個無所不知的江小魚其實就是一個人。”
當下古夢雲便將之前發生的一切,又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這一切,隻聽得石鳳目瞪口呆,但又很好奇地問道:“可是,你怎麼就知道這江大魚便是江小魚?你不是已經相信他,並且,還讓他給你易容,要裝成一個塞外來客,混進桃花塢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