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陷入了沉寂。南宮羽撐起身體坐了起來,點燃了一支煙,夾在修長幹淨的指尖,緩緩抬手吸了一口,想驅趕掉心裏那股莫名的情緒。
柳安妍二話沒說,身體前傾一把奪過了他手裏閃著火星的煙,然後後退,一點也不介意地開始自己抽起來。
南宮羽悵然地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也沒有組織,隻是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你的傷還沒好,少抽煙。”
“那你呢?你身上的傷就好了?”柳安妍冷笑一聲,嘲諷地反問他,優雅地吐出一個煙圈,眼裏盡是不屑。
林萌萌匆匆忙忙地趕來還沒來得及伸手敲門,就首先透過房門的玻璃窗看到了柳安妍吸南宮羽的煙這一幕。她的動作一下子就定住了,舉在空氣裏的手臂無聲地滑落下來。她苦笑一聲,自嘲自己現在就像個滑稽的小醜,站在這裏顯得那麼的多餘。
深深地吸了口氣,將自己的眼淚硬生生地逼了回去,心沉到了穀底。連外人都能如此輕易地看出自己不適合他,是啊,自己出來哭還能幹什麼呢。柳安妍才是那個有資格站在他身旁的女人,可以為他擋子彈,共進退。
林萌萌轉過身,手裏還拎著保溫杯。
“小姐,麻煩你等會兒幫我將這個保溫瓶送到那間病房裏。”林萌萌走到谘詢前台,指著南宮羽的病房,誠懇地請求道。
櫃台後麵的護士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明明自己人都到這兒了,怎麼不自己進去呢。可是接收到她真誠的目光,加上她本身就長得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護士實在不忍心拒絕。
“嗯,好的。”
“謝謝。”林萌萌感激地遞給她一個微笑,放下保溫杯就疾步離去。
“哎,小姐你還留下你的名字呢!”護士反應過來急忙追問,怎奈林萌萌走得實在太快了,已經聽不到她的呼喊了。
“唉,算了。”護士搖頭無奈地歎息,然後提起了保溫杯去了南宮羽的病房。
“上校,剛剛有位小姐叫我把這個給您送進來。”護士將保溫杯擱在了櫃子上,畢恭畢敬地對南宮羽說。
“哪位小姐?”南宮羽看了保溫杯一眼,認出了那是他公寓裏的,心裏有了譜,眼睛微眯,睨了一旁的柳安妍一眼。
柳安妍讀懂了他的眼神,無辜地聳聳肩,用眼睛告訴他:她本來就回你公寓去了啊,你自己誤會了。
“額……她放下東西就走了,走得太快,我來不及問她。”
“那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
護士不由得在心裏捏了把汗,我連她是誰都沒問清楚,怎麼會知道她去哪裏了呀。
“你出去吧。”南宮羽朝她揮揮手,示意她離開,護士趕緊退了出去。
南宮羽將保溫杯取了過來,一打開,一股清香撲鼻而來,他的心情瞬間放晴,嘴角不自覺地上翹,拿起勺子就大口大口地吃起來,杯中的粥散著桂花的清香,口感舒適,味道微甜不膩,他吃了一口就喜歡上了這種味道,頓時胃口大開。
柳安妍注意到了他臉上的變化,一陣愕然,她何曾看見過他有這種表情,原來他也是有這種溫情的神情的。怎麼會這樣,現在是什麼情況?他不是一直在冷落那個女人的嗎?她不禁抓緊了手下的被子。
南宮羽將粥喝得直到見底才停下,優雅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你回去休息吧,我要去辦公室了。”
“你……在意她?”柳安妍盯著被喝得精光的保溫杯出神,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即使好像已經看得出答案了,可她不敢相信。
“她是我老婆。”
“嗬……我懂了……走了。”柳安妍苦笑了一陣,自己幹嘛要明知故問呢。她背過身去,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失落,頓了一會兒,還是離開了,留給他一個強裝出來的瀟灑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