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式叫什麼名字?”
“呃……那個,我光顧著學習怎麼綰發了,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呢!”
“不如就叫石榴髻吧!”
“嗯,滿頭都是石榴花,整個發髻看起來也很像一個大石榴,嘻嘻,挺形象的,那樂兒以後就叫這個發式是石榴髻!”
樂兒侍候上官凝重新換了一套粉色的拖地長裙,外麵又披了一件灰鼠鬥篷,這才一起出門往福禧閣走去。
剛進福禧閣的大門,上官凝便看見院子裏跪了好幾個丫鬟婆子,有廚房的齊嬤嬤、針線房的張嬤嬤還有兩個眼生的婆子,看穿著應該是粗使婆子或者是外院守門的,跪在最前麵的丫鬟上官凝沒有看見麵容,也不好猜測是誰,母親一向寬厚,極少體罰下人,今日這般場景倒真是罕見。
上官凝繞過跪著的一幹人推門進了母親的屋子,候在門口的是香茗,見上官凝進來忙知會小丫頭準備熱茶,自己則引著上官凝進了內室。
蔣氏正靠坐在廣紋木榻上,頭發僅綰了個團髻,因為沒有上妝臉色顯得很憔悴也很蒼白,細細的紋路從眼角一路向兩側延伸。瑾嬤嬤立在一邊,手裏拿著一本賬冊樣的東西正在跟蔣氏說話,蔣氏一對勻稱的眉毛此時僅僅的皺在一起,似是極為壓抑不滿。
“娘親,凝兒剛看見院子裏跪了好幾個丫鬟婆子,這一早上的,可是她們惹了母親不快?”
上官凝很自然的走到蔣氏身邊,一雙略微冰涼的小手很輕柔的撫上蔣氏僅僅皺在一起的眉毛。
“凝兒來了,穿的這樣單薄,這開春兒的天氣最是無常,你莫早早去了棉衣,女兒家保暖最是要緊。”
蔣氏拿下女兒撫在自己額上的一雙小手,心疼的攥在自己的手心裏暖著。
“凝兒知道了,娘親可是有何煩心事?”
“哪有煩心事,你小小年紀怎的操這許多心?”
“娘親不說凝兒也能猜出幾分。”
看著女兒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再想想昨日裏壽康苑的事,蔣氏昨夜裏按捺了一晚的疑惑和憂心忽的被點燃了。
“哦?凝兒既是如此說,娘親倒是好奇了,不如凝兒說說看,那幾個丫鬟婆子何以會被罰跪?”
“我猜一定是因為昨日裏壽康苑的事,母親貼身的物件竟然被針線房一個新進府的小丫頭輕易的就盜走了,這件事府內負責人事管理的、安全管理的甚至是府內負責物品采買的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特別是張嬤嬤,玳瑁是她手底下的丫頭,出了這樣的事張嬤嬤不僅有管教不嚴的責任,更可能有教唆犯罪的嫌疑,故而母親這是殺雞儆猴,讓這些人跪在院子裏給所有的丫鬟婆子一個警告,不知道凝兒說的可對”?
蔣氏吃驚的看著上官凝,實在不敢相信剛才的一番話是從女兒的口中說出來的,女兒說的正是自己所想的。
“大小姐說的全對,分毫不差。”
蔣氏還未及答話,一邊的瑾嬤嬤抑製不住的興奮起來,眼前的大小姐還是以前那個隻知道四處惹禍絲毫不知道人心險惡、不體諒夫人處境艱難的大小姐嗎?昨日裏自己聽下人們說了壽康苑的事,畢竟是沒有親見多少是有些懷疑的,以為是那些個下人為了討好夫人而誇大其詞,剛才大小姐的一番話下來自己直接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