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仇人相見(2)(1 / 1)

被問到的女子仰頭看向聲音的主人,一張足可傾城的臉,一雙亮如星子的眼,眉如遠山唇如朱砂,黑發如墨髻如堆雲,鵝黃色的團花小襖淡粉色的山河地理裙,未施脂粉卻明媚如春,衣著素淨卻高貴出塵,然而此時這絕色的小女孩眼睛裏盛的卻不是驚訝、好奇或是憤怒,而是仇恨、毀天滅地一般的仇恨,讓人仿若置身萬年不化之冰山雪原,隻覺得周身的血液都被這樣冰冷的眼神凍住了,再不流動。

蔣宜蘭隻覺得一股寒氣破空而出直接鑽進了自己的皮膚、肌肉和血液,自己與這位表妹素未謀麵即便自己是未經允許私自進府也不至於讓這位表妹因此生恨吧!

可等蔣宜蘭再抬頭看去的時候卻發現剛才的一切好像錯覺,座上的女孩麵容平靜,目光淡然,一絲一毫的情緒也無,蔣宜蘭不由得以為是自己情緒緊張而導致的幻覺。

“我是上官府嫡夫人蔣氏的外甥女,閨字宜蘭,按輩分還應喚大小姐你一聲表妹的。”

“表妹?”

這兩個字好像是被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

“正是,表妹可以喚我宜蘭表姐。”

蔣宜蘭原也是書香門第大戶人家的嫡出小姐,可不知為何到了蔣宜蘭父親這一代家世突然中落,最後竟是到了變賣田產府邸的地步,蔣宜蘭的父親受不了落差如此大的生活選擇了投江自盡,其母親在得知死訊後竟是帶著三歲的小兒子連夜出走,帶走了家裏僅有的一些銀錢細軟。蔣宜蘭一夜之間從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淪落成父亡母失蹤的孤女,守著空空的宅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到了最後便是唯一的宅院也被二房的兩個叔叔強取豪奪過去。

蔣宜蘭是個聰明的,想起之前母親曾經說過自己有個在青雲城做官太太的表姐,家世顯赫非常,人卻是個憨直沒心計的,蔣宜蘭便一個人想方設法的到了青雲城又打聽了上官府的所在。

可高門大院守衛森嚴,沒有門帖或對牌想要隨便進出無異於是癡人說夢,蔣宜蘭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沒錢沒勢自然是叫不開上官府的門,前世裏這蔣宜蘭是守在門口趁著蔣氏出府的機會在蔣氏麵前上演了一番孤女賣身的戲碼最後假意說出自己的身世,蔣氏本就心善眼下又是個跟自己沾親帶故的小姑娘自然是直接領了回府,錦衣玉食的當府裏的小姐一樣養著;這一世,蔣宜蘭又是唱的哪一出?

“表姐?我倒不曾聽母親提起過凝兒還有一位如此花容月貌的表姐。”

上官凝一臉的真誠,目光也十分的純淨,便是誇讚的話也極為的自然誠懇,可蔣宜蘭卻覺得十分的別扭但又不知道哪裏別扭,心中有些微的不舒服,臉色也有些訕訕。

“畢竟多年不曾走動,姨娘不曾提及也是正常。”

“多年不走動?既是親戚怎麼會多年不走動呢?”

“這……許是路途遙遠,來往不便的緣故吧!”

蔣宜蘭的聲音很好聽,清麗悅耳,如同晨間林子裏鳥兒的鳴叫也如同是上好的古琴流瀉出來的音符,讓人不由得就心生憐惜,就像前世的上官凝。

“來往不便?那表姐為何又突然來了?最重要的是,表姐好像不是拜見了母親後才到的我凝雨閣吧?”

蔣宜蘭被問的有些心虛,心道這個大小姐竟是極為的難纏,早知道如此真不該聽了那人的話徑直跑來了這裏,不過眼下是後悔不得了。

“這叫表姐我如何開口?”

話閉蔣宜蘭美目微眨,一顆晶瑩的淚珠就順著蒼白的臉頰流了下來,本就嬌柔的麵容因著滑落的淚水更是平添了幾分淡淡的哀愁,看得廳中的幾人都是心生憐惜,之前的憤怒都化為繞指柔。

“表姐既是不好開口,那我也不便勉強,隻是我卻不敢私自做主認下表姐,上官府不比尋常人家,無憑無據的便是個打掃的丫頭都是不能私自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