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嫋嫋進門就看見了上官凝不加掩飾的打量,她嘴角含笑絲毫不覺不妥,也大方的將上官凝從頭看腳看了個遍。
猶記得自己隨著上官錦進府的時候這個上官府嫡出的大小姐還是個五六歲的孩子,明眸酷齒一臉天真的躲在蔣夫人的身後,自己在姑蘇園閉門不出近十年當年的小娃娃竟然被時間雕刻成了這幅樣子,上官錦的俊美難及眼前這個小姑娘的一半,容貌清秀的蔣氏更是與這個小姑娘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不過一個還沒及昇的小丫頭就已經是如今這樣的絕色傾城,假以時日恐怕大雍第一美人的位置一定是其囊中之物了。
兩個人相互對視著,都為對方的容貌所驚歎,時間、空間在這一刻都顯得十分的空洞,天地萬物也似乎都在兩人的對視中消弭於無形。
“民女歐陽嫋嫋見過大小姐。”
好動聽的聲音,上官凝見過歐陽嫋嫋的容色卻沒有聽過對方的聲音,雖然她之前想象過如此出塵的女子聲音也定是悅耳的,卻沒想到竟然會動聽到如斯地步,是山澗泉水叮咚又是上古的鳳琴流瀉出的音符,讓人忍不住想將雙耳附在那朱唇的旁邊以便聽得更加真切更加酣暢。
“不敢當,您是父親迎進府的,於情於理上官凝都不該受你這樣的大禮。”
這個歐陽嫋嫋隨著上官錦進府後便像是被人遺忘了一般,既沒有人給其定下名分也沒有人交代她的身世,好像姑蘇園的一切隻是上官錦心血來潮時的一場鬧劇,鬧劇結束了劇中的主角也被雪藏到幕後漸漸的被所有人遺忘。
歐陽嫋嫋也深知這一點,所以麵對上官凝她這個無名無分的人隻能自稱民女,在規矩森嚴的大家世族裏姨娘妾室甚至於是庶出的子女在嫡出子嗣麵前都是要行禮問安的,更何況是個連姨娘妾室都算不上的人呢!
“驄玉,去倒杯茶來。”
“不用麻煩了大小姐,我平時不喝茶水隻飲白水的,讓這位姑娘給民女到些溫水就好。”
這話說的很直接也很坦白,原本是拒絕的話不知為何讓此人說出來就是十分的悅耳,連沒頭沒腦慣了的驄玉也聽的癡了。
“也好,驄玉那就倒杯溫水吧!”
歐陽嫋嫋身邊沒帶丫頭,這種行為也可以說是特立獨行了的,可接下來上官凝才知道這個歐陽嫋嫋的驚人之舉還在後麵。
“大小姐,民女不慣常出院子從姑蘇園走到凝雨閣實在有些乏累,不知道民女是不是可以坐下和您敘話呢?”
“自然,是我疏忽了。”
上官凝對於歐陽嫋嫋的這個舉動也算是開了眼界,從來還沒遇見過這樣真性情的人,絲毫不扭捏直來直去,想說便說想做便做最難得的是這舉動放在此人的身上絲毫不讓人覺得不妥,好像原本就該如此。
歐陽嫋嫋道了聲謝便施施然坐在了上官凝右側的椅子上,雪白的紗裙像是水流一樣柔順的從膝頭一路滑到腳麵將白色的繡鞋遮蓋住。
“大小姐定是十分好奇,我入府許多年從未出過院子為何今日會突然到凝雨閣拜見大小姐。”
上官凝麵色一頓,其實自己的這種心思並不是多難猜甚至於但凡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就都會生出自己的這種想法,可是能如此直言不諱的說出來恐怕府中除了自己院子裏的驄玉也就是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