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經曆過恥辱,才知道被人尊重的那份可貴。
信子對於顏慕殤就如同是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般,是樓主讓他站直了腰杆像個男人似的活在了天地間,這比施舍給他金山銀山還要讓他感激。
而這位小主子,逐殤樓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剛剛及笄的小姑娘對於他們那位生殺予奪不過談笑之間的樓主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恐怕是比整個逐殤樓甚至整個天下都更加重要的存在。
現在,這麼個比天下都要重要的小姑娘卻跟自己道歉,信子覺得自己回頭一定要被自家主子扒層皮,所以,膝蓋一軟想也沒想的就跪了下去。
信子一跪不要緊,上官凝心中更加的慌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這位信子據說是位連各國皇室都極為忌憚的人物,無論是守衛森嚴的皇宮內院,還是兵丁林立的邊疆大營,無論是羈押在死牢的犯人,還是位居高位的權臣,隻要是有人出得起銀子,信子就能將消息帶出來。
這樣的一個動動手天下都會跟著一顫的人物,就這麼直愣愣的跪在自己的麵前,上官凝承認她在心裏上還有些難以適應。
“夫人這是折煞小人了,消息小人今晚就給夫人送到!”
信子梗了梗脖子,好像自家主子正用那雙邪魅的卻瞬間就能將自己冰凍住的眸子看著自己。
唉,夫人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大不了自己回頭去求求尚遊那小子,多派些人手保護夫人的安危就是了。
麵對信子這莫名其妙的反差,上官凝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等她想要再仔細問上一問的時候。
“夫人,時間緊迫,屬下這就去查探了,定不負夫人所托。”
話音一落,整個人就如同離弦的箭一樣,瞬間消失,上官凝雖然不懂武功,卻也能看出門道來,這個信子的輕功與顏慕殤竟然不相上下,而且還似乎有些不同,上官凝想起之前自己在野史上讀到過的東瀛隱士,信子的招式倒跟那些隱士有些類似。
上官凝已經忘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像此刻這樣靜靜的安坐一隅,如果前世今生加在一起也要有十幾年了吧!
她原本想的一切就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而被全盤推翻,如果不是歐陽嫋嫋在最後突然反轉的表現,上官凝可能還不會想到是此人。
盡管一切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細細想來,又似乎合情合理,隻是,這麼一來,前世裏的一切就不是偶然了,也不是赫連穆寧和蔣宜蘭兩個渣滓能夠主導和策劃的了。
這樣想來,上官府一直都是身處漩渦中間而不可自拔,隻是這樣巨大的危險身為上官府一家之主的上官錦竟然會毫無察覺嗎?
上官凝搖搖頭,將紛亂的思緒重新在腦海裏整理了一番,另一種可能在腦海中浮現出來,那就是上官錦對一切都了然於胸,但是卻一直沒有舉動,這意味著什麼?
自己手中這幾條神秘的鏈子,分別來自於北疆國主、三姨娘崔氏、蔣宜蘭、寧氏,北疆國主將這條鏈子視作是北疆皇後的信物,三姨娘崔氏將自己視為是巫蠱部的聖女後裔,蔣宜蘭對這條鏈子尚且一無所知,寧氏將這條鏈子做為上官府傳女不傳男的寶物。
幾條鏈子,錯綜複雜的背景交織在一起,儼然成為了一張密不透風的蛛網,將真相一層層的壓在其下,哪怕是微微一動,也會牽動整張蛛網。
現在上官凝在想,上官府在這密集如絲的蛛網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上官錦對於這幾條鏈子所知有多少,對於那人的舉動是否早有察覺。
這張大網,誰才是織網的那隻蜘蛛。
第二日一早,壽康苑裏一聲尖叫穿透寂靜的黎明,驚醒了各院的主子奴才們,大家紛紛披上衣服,好奇的往壽康苑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