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虎才剛一觸及,戚元浩的整條上臂就“噗”地一聲碎裂開來,就在瞬時之間,手臂上筋骨皮肉竟完全化為了齏粉,那枚黑黝黝的鋼環也掉落在地上,變為了兩半,
饒是膽大如鬥的凶人厲虎,也不禁嚇了一大跳,驚叫道:“他奶奶個熊,這是什麼古怪玩意兒,莫不是變戲法麼。”
以一掌將對方的手臂擊成齏粉的武功,若是戲法,也定是十分可怕戲法,
厲虎緊擰著一雙粗眉,楊絳衣和西門瞳神情肅然,四周圍的 “惡狗門”弟子臉上更俱是變了顏色,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由得生出了驚懼之感,
過了半晌,華不石才道:“把這些屍體都埋了吧,殺人者的武功雖高,不過目標卻不是我們,且又不想暴露身份,此時想必早已經走遠了。”
到了此時,這位大少爺已經明白了在先前的路上,那八批流民被殺的原因,
殺手的目標,其實是戚元浩和“鳳翅三英”這一幹人,之所以殺死流民,隻是因為那些流民在路上見到過他們的形跡,
為了滅口,就屠殺一百餘條人命,這些殺人者出手之狠辣自不必說,他們的小心謹慎亦是可見一斑,而如此著意隱藏形跡的背後到底有何陰謀,卻是不得而知了,
“我倒是希望他沒走遠。”厲虎冷笑道,“本來要和這戚元浩打一架,沒想到這個老家夥先一步被人打死了,那也隻好找殺他的人鬥一鬥。”
這個從小就在群毆拚鬥中長大的少年,頭腦裏根本就沒有“害怕”這一回事,對手越強,反倒就越能激發起他骨子裏的凶姓,
而站在一旁的西門瞳雖未出聲,但是從他的目光神色之間亦能看得出,這位美少年心中的想法大概也和厲虎也差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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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埋完二十六具屍體,隊伍繼續向北行進,
烈曰高照,官道依舊崎嶇難行,但道路邊總算沒有再發現屍體,想來事實正如華不石所料,殺手殺了戚元浩和“鳳翎三英”就已達成了目的,此刻早已經遠走高飛了,
黃昏時分,隊伍已前行了七十多裏地,來到了鄂境與豫境交界之處,一條大河正橫在了眾人的麵前,
此河名為唐河,是漢水的主要支流,而這個地方名為雙溝,是唐河與另外一條支流白河的交彙之處,唐河從東麵流過來,白河則由西而至,正如群山之中的兩道大溝,想要進入豫境,就必須渡河而過,否則就至少要向東繞行三百裏地才行,
這個季節的唐河與漢水一樣,水量亦是不豐,寬大的河床幹涸了一大半,僅有中央十餘丈寬的一道水流經過,原本在岸邊臨水的船埠已全然暴露在了陸地上,站在河岸上一眼望去,數裏之內瞧不見一艘渡船,
既沒有船,想要過河就隻能通過搭在河上的一座石橋,
這座石橋甚是雄偉,長約五六十丈,寬一丈有餘,足以讓運貨的大車通行,此橋的橋墩均是用大塊的青石壘成,橋麵上兩旁均有鐵索牽係,吊在兩岸邊的粗大石柱上,顯得甚是結實牢固,在石柱之上刻著三個大字:“埠口橋”,
霹靂營和鏢隊的人馬行至石橋前,便被在橋邊守衛的兵士攔住,這裏是聯結著二省官道的交通要隘之地,一向是有朝廷官兵把守的,
應付官兵的盤查,對時常押鏢行走於各境的副總鏢頭苗有武來說自是駕輕就熟,他甚至還識得守衛此橋的校尉,而鏢端忱Фタ蓁招近橋邊,苗有武早已來到了隊伍的最前麵,此時跳下馬來,掏出通關公文交予那名小校查驗,
然而這一次查驗交涉卻花費了不少時間,那名守橋的校尉看過公文,卻指著跟著鏢車後麵的大隊流民連連搖手,半晌之後,苗有武沉著臉退了回來,騎上馬來到了隊伍當中的華不石身前,
“苗鏢總,可是過橋遇到了難處麼。”華不石見苗有武神情有異,開口問道,
“華少爺,看起來我們也隻得把後麵的流民都扔在這兒啦。”苗有武道,“把守石橋的官兵校尉說了,如今河南總督府衙門頒布了命令,不準他省的流民私入豫境,尤其是從鄂境過來的災民,更是絕不容許放過橋去。”
“豈有此理,鄂境受了大旱,災民不往豫境逃荒還能到哪兒去,那些當官的自己作威作福,竟全不顧老百姓的死活麼。”聽到此話,一旁的楊絳衣已忍不住大聲道,
華不石連忙伸手拉住她,轉過臉對苗有武道:“此事我早已聽說,不過那政令隻是一紙空文而已,何時當真地執行過,我看那名小校隻不過想索要一點銀兩,鏢總就先做打點,請他通融一二放我們和流民過橋,要花多少銀兩,本少爺不會讓苗鏢總吃虧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