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樓蒙用看一個傻瓜般的眼神看著華不石,道:“實話與你說吧,老夫已經打定了主意,準備把你這小子帶回‘苗疆毒門’去,你一曰不研出化解血毒的秘法交給老夫,就別想讓我放你出來。”
華不石道:“化血秘法的事,我們還可以慢慢談,前輩如今已受了重傷,若在這山野中被魔道高手追上,情形定是不妙,隻有盡快與在下門中的幫眾會合,方能保得了周全。”
果樓蒙哈哈笑道:“山上的那道石崖寬二十丈有餘,除了老夫之外天下無人能縱躍得過,那些魔崽子們要想追過來就得繞一大圈,便是明天早上也追不到這裏,有何可慮,你這個借口找得也太差勁了些。”
他大笑了幾聲,又道:“至於老夫的傷嘛,雖是有一點麻煩,不過隻要找到一處隱秘的所在,運功打坐半曰便沒有所礙,你這個小子最好別打逃走的主意,如若不想自討苦頭吃,還是老老實實聽話為好。”
在果樓蒙這等高手麵前,不會武功的華不石自是不會有逃走的機會,而瞧著果樓蒙得意洋洋的模樣,華不石心知他決計不會聽信自己的話,隻得暗歎了一聲,不再多言。
二人前行了一陣,果樓蒙嫌華不石走得太慢,伸手提起來施展輕功疾奔,一頓飯的工夫便奔出了二三十裏地。
此地四下裏仍是山林野地,但已距離靈都峰甚遠,料想魔道中人要追上來定不容易,而果樓蒙疾奔之下則已有些籲籲帶喘。
以他的功力,帶上一個人奔跑數十裏路本是輕而易舉的事,之所以會喘息不已,是因為先前與少林五僧拚鬥時所受的傷著實不輕,在石屋之內他用真氣強行壓製住了傷勢,本非長久之計,到了現在內傷又漸漸有發作的跡象。
果樓蒙縱上一棵大樹,放眼向四麵觀望,說道:“那邊山坳裏有一點燈火,想來有人家居住,我們過去。”
他提氣疾走,片刻就已出了樹林,又行出百十丈遠,果然瞧見前麵的山坡之下有一個小院,院牆裏有三間土房,先前所見到的燈光正是從房裏透出。
說是院牆,其實不過是一人來高的樹枝所圍成的木柵欄,前方一座扉門甚是簡陋,從柵欄以上向裏望去,幾間土房頂上皆蓋著茅草,想來在這裏居住的定然是貧苦的人家。
來到了近處,果樓蒙把華不石放下,上前飛起一腳,那院門便被踢得四分五裂,變成了一堆碎木頭。
他隨即便要抬步往院裏直闖進去,華不石卻忽道:“前輩且慢。”
經過這一夜的諸多事情,果樓蒙已知道這位大少爺十分機敏,當下頓住腳步,問道:“怎麼了,難道這院子有甚麼不對麼。”
華不石卻道:“這院子並沒甚麼不對,隻是住在這裏的乃是普通的窮苦人家,請前輩莫傷他們的姓命,讓在下與他們交涉如何。”
果樓蒙急於找一個地方運功療傷,本打算殺光住在這屋院裏的人,占據這屋子打坐半曰,便能把傷勢養好一半,聽到華不石之言,撇嘴說道:“老夫殺不殺人,為何要聽你小子的。”
華不石道:“前輩如若殺了他們,華不石立時發誓,今生再不研究化解血毒之法,就算你殺了本少爺也決不會更改。”
果樓蒙眼睛一瞪,待要說出幾句狠話,但見華不石臉上神色極是堅決,心念轉了轉,道:“好罷,隻要你老實聽話,老夫也並不是非殺他們不可。”
殺幾個人,對於果樓蒙來說不過是芝麻大小的事情,他既已決定帶華不石回“苗疆毒門”,到時候還要靠這位大少爺研究化血秘術,自也不想把彼此關係弄得太僵,這點小事情就是依著他也無所謂。
此時卻聽見一聲門響,從土坯屋裏衝出一個人來,是一名三十來歲的漢子,手裏持著一把五六尺長的獵叉,大聲叫道:“你們是做什麼的,可是強盜麼。”
這漢子六尺身高,身上套著一件羚羊皮襖,腰間係著麻繩,足下是一雙麂皮靴子,雖說長得甚是壯碩,但從他的腳步行動和握叉的姿勢手法,便可瞧得出不通上乘武功,隻不過是個普通的獵戶。
果樓蒙冷哼了一聲,卻不答話,華不石連忙迎上前去,抱拳說道:“這位大哥請了,我們隻是行路的旅人,並不是強盜。”
那獵戶漢子怒目道:“不是強盜,為甚麼砸壞我們家的院門。”
華不石道:“在下姓華,這位是我舅父,複姓果樓,我們都非本地人士,遠道要趕去濟源,這柴門是我舅父一時失手砸壞,還請大哥原諒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