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一閃,一隻石頭香爐從門內飛出,直砸向了正在拆牆的扈魯巴,扈魯巴翻手一掌擊出,香爐被打得側飛而出,重重地砸落在地,裂成了數塊。
一道人影從門內走出,正是手持著短刃的厲虎。
與其等到小樓被拆倒,還不如搶先出來決一勝負,隻要打倒了這名女真族大漢才能保得住朱徽嬋姐弟倆安全,此節厲虎已然想得十分明白。
然而也在此時,忽有一道寒光暴起,襲向了厲虎的頸側,厲虎反應迅捷,翻身疾閃縱出三丈,才堪堪閃過突襲,卻隻見一人已然站在他與扈魯巴之間。
此人一身勁裝,黑巾蒙著麵孔,裝束與扈魯巴手下的三十名黑衣人沒甚不同,但剛才的那一擊卻絕非普通的黑風旗眾能使得出來,而此人手中所持的刀也比其他人更短更薄,刀刃上流光浮動,顯然是一柄寶刃。
“葛力,原來是你。”厲虎立時認出了這黑衣人的身份。
此人正是化名葛力的“金頂刀魔”郭槐山,他早就已經來了,但卻一直混在那一群黑衣旗眾當中,隻為了等到合適的時機才現身突襲。
葛力沉聲喝道:“扈魯巴,你去把另外兩隻老鼠抓出來,這個小子交給我對付。”
扈魯巴哼了一聲,果然不再管厲虎,連揮出幾拳將牆壁上的窟窿砸得更大,便要往屋子內鑽入。
葛力的目光陰冷,望向厲虎,道:“王蟲,你早就是我的手下敗將,今曰還想動手麼。”
當曰在渝江官船上的那一戰,厲虎確是曾經敗給過葛力,以至於失手遭擒,這位“黑風錄”排名三十三位的**強人不僅武功高強,手段更是毒辣得很。
但眼下的情勢,亦是沒有退縮的餘地,厲虎咬著牙道:“葛力,你那六刀之賜,我一直都沒有報答,今天的這個機會倒是不錯。”
葛力“嘿嘿”笑道:“很好,那葛某就讓你再嚐一次‘剔鱗刀’的滋味。”
寒光一閃,他腳下鬼魅般地突進三丈,手中那柄又薄又細的刀已劈到了過來,厲虎早有防範,身形疾閃,短刃反劃而出,一時之間人影交錯,二人已劇鬥在一起。
沒有了厲虎的阻擋,扈魯巴三拳兩腳在牆壁上打出了一個大洞,正要低頭鑽入,卻忽聽得身後傳來了“咚咚咚”的腳步聲響,卻是有人急奔了過來。
一隻蒲扇大小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肩上,耳際隻聽到一聲大喝:“好你個王八羔子,竟敢拆俺們家的客棧,俺和你沒完。”
扈魯巴反應不慢,肩頭一斜,左掌已抓住了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順勢一帶便要將來人拋摔出去,他天生神力,又精通摔跤之術,這一下“背口袋”使得極為熟練,正是“沾衣十八跌”中的精妙招式。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不僅力氣不下於他,跤術同樣亦是不弱,扈魯巴剛把人背起還未及摔出,自己的手腕就被拿出,接著整個身體一輕,竟然被來人借力橫甩了出去。
“轟”地一聲,扈魯巴一個巨大的身體被拋起出丈許,重重地撞在了牆上,頓時又把牆壁撞凹了一大塊。
“賊王八,你還敢撞壞俺家的牆,真是不想活啦。”吼叫聲再次響起。
扈魯巴橫練硬功,但如此沉重的一撞,也令得他眼冒金眼,待得定睛看時,才瞧見把他摔出來的人是一個身穿黑綢馬褂,身材壯碩決不遜於自己的光頭巨漢,正是德源客棧的掌櫃段五。
先前在客棧的前堂裏,段五被多名裝扮食客的黑風旗眾用鐵鏈纏住,又被為首一人拿刀抵住了咽喉,候小川也讓人抓了過來,連聲求饒時,段五卻大罵他膽小,在他的臉上啐了一口唾沫。
候小川反唇叫罵,不依不饒,衝上前去好似是要打段五,卻手臂一轉,扣住了為首胡人的手腕,再一腳蹬在了對方的肘彎上,“咯”地一聲手肘已斷,鋼刀脫手而出,跌落在地。
這位看上去瘦的好似猴精的店小二,竟然是一個精通擒拿術的高手,但見他指掌所到之處,骨骼斷折和痛叫呼喊聲連響,抓著鎖鏈的幾名胡人有的被卸去了膀子,有的被折斷了手腕,頓時東倒西歪。
而那段五雙臂合攏,嘴裏悶哼一聲,運起全身的勁力一掙,隻聽得一聲脆響,那條鐵鏈竟被硬生生地掙斷成了數截。
瞬時之間情勢便即逆轉,眼見著這掌櫃段五如此神威,店小二也厲害得緊,一眾胡人頓時膽怯了三分,被打倒了五六人後,其他的皆是四散而逃。
解決了前堂的胡人,段五和胡小川聞聽到後麵的響動,急忙趕了過來,才進院門,卻正瞧見扈魯巴正帶領著一幫手下在拆房子,段五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快步衝上前去,把扈魯巴狠狠地摔了一個跟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