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雪狼王那般強悍的野獸,被“穿心蠱”侵入腦內也瞬間暴斃,華不石所麵對的是比“穿心蠱”更加厲害的蠱王,隻要粘上一點就必然沒命,連解毒救治的機會也不會有。
楊絳衣被華不石擋在身後,想要出手救人,卻已來不及了。
卻隻聽得“嘭”地一聲悶響,卻非果樓蒙擊中華不石,而是他的雙掌被一道指力擊偏,那道毒蠱形成的黑線從華不石頸邊掠過,射入數丈之外的雪地中。
“蘭兒,你竟……”果樓蒙怒吼。
擊偏果樓蒙的雙掌的,正是司馬如蘭的拈花指,而果樓蒙的這聲怒喝隻叫出了一半,便感到胸前一麻,卻是楊絳衣乘勢欺進,點中了他的膻中要穴。
楊絳衣一招得手,雙手齊出,或按或捏,數息之間便封閉了果蒙樓任督二脈三十六處穴道,果蒙樓滿臉都是忿怒猙獰的表情,身體卻漸漸失去了氣力,緩緩軟倒,而楊絳衣手上不停,又點向司馬如蘭的膻中穴。
司馬如蘭並不抵抗,瞬時間亦被封點住了全身要穴。
從果樓蒙發出毒蠱,華不石撲上攔擋,到司馬如蘭出手相救,楊絳衣封點二人的穴道,都隻發生在瞬息之間,這位大少爺由死到生,幾乎就是到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這等情勢疾轉,多虧了司馬如蘭出手,華不石見她站立不穩,連忙伸手一把摟住,抱著她在雪地上坐下。
司馬如蘭本姓善良,對華不石極是信賴,即便是受到心魔草之毒的影響,逐漸失去理智之際,見到華不石遇險,卻仍是本能地出手援救,而此時她倦在華不石懷裏,身體顫抖,玉麵之上全是痛苦之色。
華不石又是心疼,又是感激,將她抱得更緊,輕呼道:“蘭兒,你還好麼。”
司馬如蘭蛾眉深鎖,並不回答,卻是旁邊的楊絳衣開口道:“你不用擔心,我隻是封住了蘭兒妹妹的穴道而已,她並沒有受傷。”
華不石亦是知道,司馬如蘭的痛苦表情隻是因為中了心魔草之毒的緣故,他一時激動情不自禁地呼喚出聲,此刻才意識到與司馬如蘭的親昵舉動,全都瞧在楊絳衣的眼中,臉上不免有些尷尬,說道:“姐姐說得對,蘭兒應是沒事。”
楊絳衣卻是淡淡一笑,道:“蘭兒妹妹對你真好,你一定不能辜負了她的一片真心,要好好地照顧她一輩子才是。”
她說此話時,臉上雖然帶著微笑,心底卻泛起了一絲酸楚,她並不知道這位大少爺如今僅剩數十天可活,所謂照顧一生已是不可能實現之事,而華不石亦不多言,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他才又開口道:“如今時間緊迫,我們必須分頭行事才行,姐姐快些下崖,按我先前所說的辦法施放**,蘭兒和果樓前輩由我看護就好,待過上一會兒,他們體內的心魔草毒消散,我自會用銀針為他們解穴。”
楊絳衣知道華不石所言不錯,若不能盡快為石室內的各派群雄解去心魔草之毒,他們陷入狂亂時,後果定然不堪設想,當下道:“好,我這就去,你要小心一些。”
華不石道:“姐姐也是。”
眼見著楊絳衣從平台掠出,須石崖飛縱而下,身形消失在視野中,華不石的嘴角亦是露出了一絲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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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寶樓第五層的石室內,爭吵聲音逾來逾大,眾人的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黃金,神兵,武功秘笈,千年靈藥,和足以掌控天下的機密,所有這些已非僅用價值連城就能形容,在這些東西麵前,即便是正常人也難以保持冷靜,更何況這些白道高手體內心魔草之毒正漸漸地發作,使得他們內心的貪欲之念不斷地膨脹。
他們眼瞳中的暗紫色,也越來越濃。
“嗆”地一聲,飛雲子伸手將長劍拔出鞘來,厲聲喝道:“是本派弟子最先發現此處密窟,此處的財寶,本派必須取走一半,你們哪一個有異議的,就先問一問我手中的劍。”
“想要把財寶拿走一半,你莫不是在作夢。”顧凡幾冷笑道,“你們‘崆峒派’的劍法不過是粗淺的小技,若不是看在我等八派結盟份上,這裏豈有你說話的份。”
飛雲子聞言大怒,便要仗劍衝向前去,卻忽聽得有人大聲道:“道長住手。”
眾人轉頭看去,隻見三個人從石門外走入,正是華不石,司馬如蘭和果樓蒙。
隻聽得華不石道:“我等八派既已聯手結盟,就不應當自相殘殺,如何分配這些財寶,大家可以好好地商量,何必著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