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我告訴你,識相的話,就不要想分我們的財產,否則我們把你那個小白臉的事情抖出去,看誰更加的不好過。”從聽筒裏傳來的,是程實的威脅。
我的回憶一下子就飄得好遠好遠。
程實是在我人生最最昏暗的一段時間出現的,那時的蕭子譽剛剛離開,這個男人對我的無微不至就像是治我絕症的良藥,漸漸地帶著我走出痛苦的歲月。
我對程實的感情,出自於感謝,然後在長久的磨合當中,轉變成了一種各自屬於對方的暗示,一旦越界,就是背叛。
那時的他,會把我攔在懷裏,說著一輩子隻愛我一個人的話,然後給我描繪出一個隻屬於我們的未來。我的難過,多半都來自於這個男人的出爾反爾,我不能接受自己被拋棄罷了。
程實暴怒的聲音像是一塊海綿,把我浸泡在記憶裏的美好,一點一點的吸附走。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了嗎?”
我不想說話,對於這個男人,除了失望,我甚至開始不想因為他難過。
可能是電話被人搶走了,傳來了一陣刺耳的碰撞聲,然後就是窸窸窣窣的耳語,我再聽到的聲音,就是程實的母親。
“小梨,你聽媽說,你跟程實還沒有到要離婚的地步,我們坐下來好好商量,說不定還有回轉的餘地呢。”我聽著程實母親的聲音,沒忍住,笑了。
笑容中的冷意連我自己都可以感受得到,他們無非,就是想要給家裏找一個免費的保姆。
我沒有聽完,就掛斷了電話。這樣的婚姻,有利益,欲望,背叛,猜忌,實在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東西,我唯一從這段婚姻裏得到的東西,除了那個孩子,就隻剩下各種各樣的教訓。
我看著手機的界麵,一不小心就劃到了和蕭子譽的通話記錄,這個電話號碼,讓我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來了剛才那個紅衣服的女孩子,和她帶給我的一係列無法啟齒的辱罵。
那句“你已經不幹淨了。”,讓我的心裏就好像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除了疼痛,和震耳欲聾的得意,什麼都沒有留下。
我看著這個名字,打從心裏開始怪這個男人,怪他出現在我的生活當中。
或者,怪他突然的離開。
如果不是他,我就不可能會體會到失去的悲痛;如果不是他,我不可能在那個時候因為程實所做的一切而選擇用感動來替代愛情;如果不是他,今天這個女孩子更不會找上門來,對她進行這一係列的羞辱。
既然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出現,那麼結束這一切最好的辦法,也就是讓他從我的生活當中徹底消失。
我不否認,我想要重新體會蕭子譽帶給我的溫暖,這些天裏,我不是沒有期待過他突如其來的降臨,然後像以前一樣,替我擋住所有的困難,告訴我,我還有他。
但是,我終究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一個為了滿足心裏欲望不擇手段的機器,人的情感是矛盾的,我也一樣,我希望得到他,同樣的,我也無法原諒他。
最後,我還是閉上了眼睛,點了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