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一聲雞叫把蕭清寒從睡夢中喚醒,屋內依舊一片漆黑,她隨意的翻了一個身,睜眼閉眼間看到了趴在床頭睡著的藍玉。
蕭清寒見了驀然又睜大了眼睛,剛剛迷迷糊糊時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可是現在的藍玉內傷嚴重,他竟然就在床前這麼趴著睡了一個晚上,蕭清寒不知道自己竟然會覺得憤怒,她一把掀開了被子,清晨爐子裏的炭火已經燒滅了,屋子裏也不似以前那般溫暖。
藍玉敏感的蘇醒,睜眼間竟是濃濃的警惕,待他看清眼前的人時,他才又恢複了溫暖,“不悔。”
睜開眼第一眼能看到她,這種感覺真好。
“你不要命了?”蕭清寒卻沒有他的鎮定自若,說出的話竟有幾分冰冷。藍玉並不知道蕭清寒的身體狀況又多麼的糟,他起了身,“我……不悔,你怎麼了?”
“你不是很厲害嗎?你滾出去,不要再呆在這間屋子裏。”蕭清寒緊緊抓著棉被,那指尖的力道似乎要把棉被給抓破,藍玉見了她痛苦的模樣一陣著急,蕭清寒見了又是嘶吼出聲,“滾呐。”
藍玉全身一怔,正逢送早飯的人進屋,他見了立馬叫道:“快去找大夫。”
他的聲音異常的嚴厲,那緊張的眼神再也不似放蕩不羈的他,也不像那個細心溫婉的他,他也再也不聽從蕭淩煜的警告走出了這間屋子找上了蕭淩煜。
蕭清寒發病的事情,蕭淩煜了如指掌,他靜靜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藍玉,起唇道:“聽說她毒發了?”
現在的蕭淩煜是藍玉越加摸不透的一個人,或許曾經還能知道他是一個不太會管事的人,但是現在他真的無法看清他。
“你以為我昨晚傳給她的話隻是和她說說而已的嗎?”蕭淩煜淩厲的目光打在藍玉的身上,藍玉後背挺的筆直,知道接下來蕭淩煜是要讓他的傷勢加重一分,他也不顧這一點道:“樓主處置屬下便好,不悔她已經答應會好好學醫,您這麼做隻會適得其反。”
蕭淩煜冷冷一笑,“你的意思她毒發是我的錯?”
“不是。”藍玉知道蕭清寒毒發是因為他拖著內傷的身體在她身邊守了一夜,“是因為屬下不肯和她同床。”
“怎麼?給你送給枕邊人你不樂意?”蕭淩煜俯下了身子扣住了藍玉的下巴,藍玉被逼的隻能和蕭淩煜直視。
藍玉眼中全是坦然,“屬下自然樂意,但她不樂意。”
“不樂意?不樂意她現在為何會毒發?”蕭淩煜反問道,藍玉便也不顧後果的回道:“是你逼她的,她是逼不得已的。”
蕭淩煜鬆開了手,他不再給藍玉任何回複,而吩咐了暗處的人道:“送藍公子回屋。”
藍玉聽言不待別人來拉他,他先一步起身,“屬下告退。”
藍玉舉步回了蕭清寒的住所,那間屋子裏再次點了炭火,幾人已經幫著蕭清寒泡完了藥浴,蕭清寒閉合著雙目靜靜的躺在了床上,輕輕顫動的睫毛表示著她依舊很痛苦。
藍玉的臉上陰晴不定,他似做了很大的決定似得的走到了她的一邊,“不悔,嫁給我好嗎?”
蕭清寒微微睜開了雙眼,她的神智依舊不是怎麼清晰,她伸出收來抓過了藍玉的手,“嘯玉哥,你終於來看我了嗎?你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你還愛我的,是不是?”
溫熱的眼淚劃過臉龐,觸動了藍玉的心也跟著顫抖了一下,他輕輕擦去了蕭清寒眼角的淚水,“我當然還愛你,這不就回來娶你了,清寒,嫁給我可好?”
蕭清寒立馬喜笑顏開,她安靜的閉上了眼見,嘴角洋溢著那淡淡幸福的笑容,仿佛她就要這麼一直睡過去。
藍玉又是一陣悸痛,他緊緊握著蕭清寒的手。
門外有人輕敲房門,有女子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進了門,“藍公子,樓主讓你把藥喝了。”
“放在桌上。”藍玉冷冷的說道,女子聽言便把藥輕輕放在了桌上,做完這個舉動之後她看了一眼床上靜靜躺著的蕭清寒後便退出了房間,藍玉走到了桌邊,看了看這碗黑乎乎的藥汁,明明知道這會是一碗毒藥,他還是不得不喝。
他慢慢的拿起藥碗,忽而又想放下,似猶豫了良久他才一口氣喝完了滿滿一碗藥,一滴都不剩,藥見效很快,烏黑的血液順著他的嘴角慢慢的溢出,他蹙了蹙眉頭一聲都沒有哼,可是手中的力道卻把藥碗化成了齏粉。
蕭清寒安靜的睡著,她並不知道這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她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命,她夢見江嘯玉回來看她了,他說自己回來娶她,可是她始終看不清他的臉,她拚命的想要看清可是眼前卻又變成了一片黑暗。
漫步雲端的感覺,這是她死的時候有的感覺,她以為她真的又要死了,但忽如其來的懷抱又讓她感覺到溫暖,她勉強的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正被藍玉緊緊的抱在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