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逼你,你若是下不了手,我自己也可以。”宮風蕭依然望著那火海,已經快要燃燒成灰燼,仿佛風一吹就會飄得無影無蹤,“不,父母之仇,國恨家亡,落伯父的慘死,子桑小妹今日在此立誓,必定手刃仇人,絕不後悔。”
子桑小妹的發誓,也同時寓意著子桑小妹放棄了她與南宮寒夜的感情,“小妹,你與我皇兄如此的恩愛,情之深切,你焉能放棄?你可有想過我皇兄?小妹,你可有想過我皇兄沒了你,會怎樣?”
南宮夕歌說的何止是她的皇兄,或許,還有她,離開了宮風蕭,那會怎樣南宮夕歌沒有想過,可是,她的父親,再一次殺了他們共同不能失去的親人,再一次造了殺戮。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有些事情,我們都會處理好,至於我們自己,那些都是能夠承受的,這個世界上,離開了誰,都一樣的活著。”子桑小妹和宮風蕭一起,將落香磷的骨灰裝在藍底白色的青花瓷瓶中,埋葬在了子桑山莊的墓地。
洛傾城看似那樣堅定的拒絕了子桑小妹,然後頭也不回的就將子桑小妹轟出了醉生夢死,卻沒有人看見,洛傾城向瘋了一樣的跑出醉生夢死,奔向子桑山莊,一路上尾隨著子桑小妹和宮風蕭的隊伍,看著落香磷化成灰燼。
掩麵哭泣,這是洛傾城哭的最傷心的一回,她甚至不曾這樣的難過,一直到看著宮風蕭和子桑小妹將落香磷裝進骨灰壇離開,這才敢現身,“為什麼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父親,而你卻又再一次的離開我?”
仿佛落香磷還在這裏,仿佛落香磷還在用那傷心的眼神看著洛傾城,仿佛落香磷還在自己的身邊,“我那樣討厭你,你還欠我那麼多,你怎麼能夠離開我?你不是說會補償我的?我隻要你回來,隻要你活著,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回來,爹,爹,爹。”
空中傳來的洛傾城那撕心裂肺的呐喊,隻可惜,落香磷生前為曾聽得見洛傾城喊得一生爹,死後卻能夠認得洛傾城,“爹,你死了,這個世界上,我又變成了孤身一人,一個人哭,一個人笑,一個人難過。”
到了今日,子桑小妹才發現,她從未來過墓地,看到墓地上的名字,子桑小妹再一次的哭了,就連宮風蕭也哭了,目的之上,大大小小的墳墓,卻在最前麵,擺著最顯眼的幾個名字。
子桑錄離,前火南國的皇帝,旁邊的是柳氏,前火南國的皇後,再然後是子桑脫塵,前火南國的公主,宮暮光,前火南國的王爺,落香磷是活了下來,活得苟且偷生,不報仇,不公開身份。
誰又能知道,這墓地之中幹幹淨淨,沒有一絲的雜草,誰能知道每當深夜,落香磷都會獨自一人在這目的之中喝著酒,獨自傷心難過?
子桑小妹和宮風蕭一起將落香磷葬在了子桑脫塵的旁邊,他終於解脫的放開了一切,仿佛還能看得見落香磷那瀟灑一笑,“舅舅,我也要做一件事情,在你的墳前,從今天起,我宮風蕭與南宮夕歌,斷絕任何關係。”
宮風蕭突然拿起劍,割下來自己的衣袍,南宮夕歌一直都不敢麵對宮風蕭,從落香磷死的開始,南宮夕歌隻是跟在宮風蕭的身後,默默地,隻有在子桑小妹發誓的時候,才露出了一絲絲的激動,再然後,就悄無聲息的看著。
怎奈還是沒有逃得掉,宮風蕭這樣一個舉動,南宮夕歌預感到將有事情臨到自己,“風蕭,你這是做什麼?你要幹什麼?你終究還是要放手了對嗎?你要撇下我一個人了是嗎?”
南宮夕歌那一雙悲痛的眼眸,宮風蕭最終還是不敢看著,他們如今,已經窮途末路,沒有明天了,或許,他不應該讓南宮夕歌參合進來,害了這樣多的人,所以他決定放棄了他這一生深愛的女人。
“畫地為牢,割袍休妻,南宮夕歌,今日,我以血起誓,從今日起,我宮風蕭與南宮夕歌,恩斷義絕,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自此再無瓜葛,成為陌路。”宮風蕭割破自己的食指,寫在自己剛才閣下的衣袍之上,然後扔給南宮夕歌。
“南宮夕歌,一切我都不怪任何人,要怪,就隻怪我自己,我宮風蕭活著就是為了複仇,卻愛上了我不該愛的女人,還和這個女人舉案齊眉,共結連理,所以老天爺懲罰我,讓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舅舅,死在了我的麵前,我真是罪該萬死,罪無可恕。”宮風蕭從南宮夕歌身邊走過,彼此都能感受得到彼此並不是無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