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幻想過,一輩子就這樣,與他生生世世相守不棄,但礙於先前的喪夫之痛,我不願意再嫁,他便一直的等下去,直等到,等到他知道了我的全部,依舊是不離不棄。
那年六月,天微雨,當他的鄰居找到我的時候,他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我們相守三年,恩愛有加,我不知道是天妒有情人,還是容不得有情人,直到他死在我的麵前,我都不曾留下一滴眼淚。
他們都說我無情,說書生為了我,失去了性命,被詛咒附身,可我知道,隻有我活著好,更好,他們才會死的安心,無緣無故的死亡,成了我最大的痛。
這個時候,我生命中第四個男人出現了,一介浪子,江湖的不遜,一身江湖氣不具灑脫,梅花酒的香甜直逼我的鼻尖,月西樓的晚上,是那樣的美好。
鶯歌燕舞,美人妖嬈,歡歌笑語的場麵在花霓裳的一曲籬笆,暫停了所有,相傳月西樓的花霓裳每每隻唱同一曲歌,卻令人百聽不厭,有人說月西樓的花霓裳的歌曲,有著神秘的迷人感,是因為她身上的詛咒。
“烈火。”那男人竟然直徑的走了過去,不顧月西樓花魁花霓裳的規矩,不見恩客,直接掀開屏風,也或許是那男人手裏那一把劍鎮壓住了下麵的客人,無人敢攔、無人敢問、無人敢效。
烈火每日晚上都會來月西樓,都回來聽曲,都會闖入紫翠屏風後,月西樓的花魁花霓裳,也每日都彈奏一首曲子,都唱一首歌,烈火聽得,自然也是不亦樂乎。
美酒、歌舞,乃人生享受,他和她都不曾忘記,那夜伴著大雪,她一身素白,他一身素黑,仿佛是人間最美的一對,他醉酒,她醉舞,他們也曾有過最美好的回憶,和讓人回腸的羨慕。
那時候的他們,是月西樓最美滿的一對戀人,比起她與書生的時候,更加的轟動,烈火有的時候甚至是幾日不見人影,然後突然鬼使神差的出現,帶著好些個好玩的東西,然後脈脈含情相對。
那時的她以為,他們可以這樣一輩子,一輩子這樣不知憂愁,他們不逾越彼此的世界,隻在好的東西上建立感情,卻不知道,糾葛也就此開始。
偏偏那樣風流成性的烈火,也會逼著她成婚,也偏偏她多走了一步,看到了那半塊扳指,看到那素黑的身影將那半塊扳指仍在大海之中。
月西樓的大婚,花魁的大婚,好些個人前來圍觀,看看這個妖女究竟又要怎樣禍害他人,她隻是慘慘一笑,淒淒慘慘,一身紅裝卻是素顏。
兩個人那樣幸福的進去洞房,正如那些人所料,第二日的傾清晨,新郎同先前的那些個男人一樣,慘死洞房。
鄙夷、議論是這個時代女人致命的傷害,一女不嫁二夫,她卻脫離了那個時代的控製,嫁了四次,這一夜,她醉了,喝著淡淡的梅花酒,醉臥在香帳軟紅,醉在一場空夢。
“獨孤公子。”衣服隨意的鬆垮著,絲毫不在乎獨孤客冬的在場,倒是獨孤客冬,反而的有些不自在,“叫我客冬吧!”他從不在你別人怎麼稱呼他,今天卻在乎了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