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趕到時,高遠額頭處傷口上的血已經凝住了。他神色凝重,眉頭緊鎖,車內的氣氛十分壓抑。他本來還想問,為什麼高總會把車子停在右邊,是為了保護副駕駛台上的人?但是,車內隻有他一人呐!此刻這空氣都幾乎凝固的環境卻讓他實在不敢多說話。
助理訥訥地說:“高總,我們上醫院吧。”
在醫院,拍了片,沒有大礙。可能是當時太匆忙緊張,高遠的頭撞在玻璃上受了點外傷,左肩有點淤青。
鍾天連續幾天沒有見高遠,以前有了矛盾他總會先打來電話哄她。但這次,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男人都是容易厭倦的動物。實在無趣,下班後便給餘文瑤打電話,約她出來打發時間。
餘文瑤的肚子比起上次更大了,人也胖了不少,走幾步路就氣喘。她提議找個好地方消遣,便領著鍾天到了一家美容院。餘文瑤熟門熟路的,和她一起跟著服務員到了二樓的一間貴賓室。
鍾天問她:“你不是懷孕了嗎?還能碰這些美容產品?”
“沒事,他們這裏全都是天然純植物產品,好多孕婦都來過呢。”
餘文瑤讓經理找了兩個手法好的美容師,她自己要求做個簡單補水的麵膜。鍾天不喜歡讓人在臉上摸來捏去,美容師建議她來個全身精油按摩,說是可以解除疲勞。鍾天有些心動了,這陣子是挺累的。但是,當按摩師的手擱著浴巾按在她背上時,她的笑神經就忍不住瘋狂地爆發了。最後,隻得草草結束。
餘文瑤麵上貼著麵膜,打發走美容師,才說:“說你是高遠的女朋友,一般人都不相信的。”
“為什麼?你也覺得我配不上他?”鍾天一邊穿衣服一邊問她,心裏不悅。
“看你說的,我和你認識這麼久,我是這意思嗎?我是想高遠家財萬貫的,享受的都是最好的,你還整日素麵朝天,蝸在家裏,也不常常出來長長見識。”
“長什麼見識?他家財萬貫又於我無關。”
餘文瑤伸出她的手給鍾天看,翠綠的鐲子剔透無暇。她撫著手腕說:“林凱送我的,我們女人嫁個好男人圖什麼,就圖他對我們好。怎麼才是好,這就是好。高遠有事業,在外打拚很忙,不可能隨時陪著你。你為他守著家守著心,他把最好的東西送給你作為回報,不應該嗎?而且,我們女人是男人的臉麵。我們光鮮亮麗,漂漂亮亮,優雅高貴不也是給他們貼金麼?”
“文瑤,我和高遠之間的阻礙很多。他父母本就對我有成見,我不能花著高氏的錢來證明我的幸福,而且我愛高遠的確與高氏沒有半點關係。”
“他父母不喜歡你?你沒說起過啊。”餘文瑤有些奇怪,高遠對鍾天有多寵,她和小魚都是看在眼裏的,還以為他們的事早就征得雙方父母的同意。
“嗨,豪門的媳婦日子可能真的不太適合我。”鍾天把那天和趙玉霞發生的衝突,還有高遠跟她差點出車禍的事告訴了餘文瑤。
餘文瑤瞪大眼睛,很驚訝地說:“你後來真的就義無反顧的走了,沒有理會高遠?”
“是的,我太氣憤了,竟然不相信我相信那些照片,而且這麼久也沒有主動找我,我憑什麼理會他?”鍾天理直氣壯的樣子。
“你真是被高遠慣的不知東南西北了。鍾天,你既然愛的是高遠,不是高氏企業,那麼他父母做的事情和他有什麼關係,你幹嘛遷怒於他?他那麼說並不表示不相信你,有可能的確是擔心你被陳大川對付。你不會開車,但應該知道一個常識,一般人在危險來臨時首先想到的是保護自己。高遠危急時刻把方向盤往右打,你說他保護的是誰?是你呀,是坐在右邊的你呀!你說你頭也不回地走掉了,高遠會怎麼想?你還指責他沒跟你道歉,真是個無理取鬧的女人。”
鍾天聽她這麼一說,仔細回想那天的情形,覺得還真是那麼回事兒,臉上便掛不住了,嘴上卻還說:“他不是也沒什麼大礙麼?”
餘文瑤慢吞吞地穿好衣服,說:“我們還是先回家吧,你自己好好想想。”
在樓下的時候,美容店的經理和她們熱情的打招呼,歡迎她們下次光臨。說話間,餘文瑤的眼神突然變了變,然後推開經理往右邊的走廊急步往前。她挺著個大肚子,走起路來很不方便,鍾天不放心便跟上去。終於在拐彎處趕上她,鍾天問她:“跑這麼快做什麼?不是說回家的嗎?門口又不在這邊。”
“我好像看見林凱了。”餘文瑤還在左右張望,但是沒有男人的身影。
“你是眼花了,他一個大男人來這裏幹什麼?”鍾天拉著她往回走。
“也許吧,我最近因為懷孕晚上休息不好,白天精神也不怎麼樣。不過真若是被我逮到他和女人鬼混,他就死定了。”
鍾天明白餘文瑤把林凱看得很緊,生怕他在外麵找女人,所以才會看到相似的背影就一驚一乍的。婚姻如果缺少了信任,還能夠直到永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