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多的時候王純清才掀開門進來了,臉上有幾塊青疤,臉色看起來不大好,看了趙得三一眼,話也沒說,徑直走進了自己的休息室裏。
趙得三給他倒了茶水端過去放下就拉上門出去,坐在自己辦公桌前,又開始百無聊賴的等待下班了。來煤資局上班這幾天,王純清還從來沒給他安排過什麼工作,他早就聽說公務員一天到晚就是喝茶看報,看來這話一點也不假,清閑是清閑,但閑的蛋疼就讓他感覺有點難受了。
等了一個多小時了,還沒有獵物進去,趙得三心想,這一天應該是白過了,看來山寨機不會有什麼收獲了。
十點鍾王純清在裏麵接了個電話,推開門,露出臉,吩咐趙得三說:“小趙,去綜合辦給我拿一下文件過來!”
趙得三多問了一句:“老板,什麼文件?”
王純清昨晚被老婆揪著耳朵帶回家炮製了一頓,今天心情不好,板著臉說:“去問小張不就知道了!”
趙得三碰了一鼻子灰,還要臉帶笑容,灰溜溜出了辦公室,邊朝樓下走,邊暗罵那王八蛋。
到了綜合辦公室,王主任正在喝茶,見他來了,又一臉虛情假意的笑,溜須拍馬的說:“領導來啦,又有何指示呀?”
趙得三謙虛的笑著說:“領導,您就別損我啦——王副局讓我來拿一下文件。”
王主任吩咐張曉燕:“小張,把今天上午市委的紅頭文件拿給小趙領導,王副局要呢!”
昨天下午趙得三用拍的張曉燕與王純清的犯罪證據,脅迫張曉燕就範,在七天連鎖正法了她,但並沒用威猛的身體征服了張曉燕的芳心,反而惹的她對趙得三嫉恨在心了。拿了後頭文件過來,板著臉,遞上來,就好像看不見他一樣,話也不說一句。
趙得三接住文件,故意在王出任麵前插科打諢說:“領導,您部門的人工作起來都不苟言笑啊,太嚴肅了吧。”
王主任是個精明人,“嗬嗬”笑著說:“小張畢業剛進來兩個月,不懂事,領導您別往心裏去啊。”
趙得三瞅了一眼背對著他在整理資料的張曉燕,嗬嗬笑笑,說:“那行,領導您忙,我先上去了。”
王主任跟出來,諂媚笑說:“領導慢走啊。”
等趙得三一走,王主任就衝到張曉燕跟前,陰著臉說:“小張!怎麼回事啊?怎麼還帶著情緒上班啊?人家趙得三是王副局手下的人,你別給人家一張冷臉!以後注意點!”
張曉燕感覺有點委屈,但才工作不到兩個月就轉了正的她,這點委屈和她在王純清辦公室脫受到的委屈相比,又算得了什麼,為了快點轉正,路還不是她自己選的。
趙得三回辦公室的途中,將紅頭文件翻看了一遍,是關於開發白水鎮煤炭資源的一份文件,內容對任蘭非常有用。
回到辦公室,趙得三敲開王純清休息室門,將文件雙手呈上,王純清拿過文件,擺擺手打發他出去了。
趙得三在自己辦工桌前坐下,以短信的形式向任蘭說明了紅頭文件的內容。
文件上市委市政府擬定將白水鎮地下煤區分成兩塊,分別招標,而不是之前他們想的整體對外招標。
招標具體事宜由榆陽市煤資局負責,接受投標日期從十月七號開始,一個禮拜投標時間,十月十五號開標。
趙得三估計九月中旬煤資局應該就會在網上發布招標公告了。
任蘭收到趙得三的信息,心裏就籌劃著投標的事情,連忙從趙得三家裏起來,連牙也沒刷,洗了把臉,就出去開車直接朝她的新茂礦業集團公司的總部去,開始著手準備標書編製工作,畢竟離公告日期很近了。
這塊肥肉,幾個對手都在盯著,必須先下手才行。
在政治形態和官商關係較為複雜的榆陽市,誰能先得到消息著手準備,誰就能占得先機,畢竟榆陽市除了任蘭、高虎虎、林大發這三個人的礦產集團大型一些,還有很多小一點的礦產集團。
不排除在高虎虎和林大發這兩攔路虎之外會突然殺出幾個小煤老板的聯合體投標。
趙得三低頭發完最後一條信息,辦公室門哐一聲就被推開了,他正疑惑著誰這麼大膽呢,隻見張淑芬的秘書李菲菲一臉傲氣的走進來了。
趙得三忙起身迎上去,嗬嗬笑著,一語雙關的恭維說:“我就說誰這麼大膽連王總辦公室門都不敲就直接進來啦,原來是領導來啦。”
趙得三的話說的字字帶刺,卻讓李菲菲挑不出毛病來,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了,努了努嘴,瞪了他一眼,問:“王總呢?”
趙得三嘴角擠出一絲滿足的笑容,說:“老板在休息室。”
李菲菲翻了趙得三一眼,踩著高跟鞋咚咚的走到休息室門前,叩了三下門,說:“王總,張局叫你去她辦公室開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