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藍,是這樣的,鄭主任在王子飯店開了一桌飯,想當麵給你賠禮道歉,走吧,我陪你一起過去。”張書記說道。
下午的時候張書記是這樣說過,但一想到和鄭禿驢麵對麵坐著的尷尬場麵,藍眉又猶豫不決了起來。
“還想什麼呢?這事不是下午都說好了嘛?小藍難不成你還有別的想法?”張書記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她問道。
藍眉看了一眼張書記,這老狐狸總是給人一副很和藹可親的樣子。藍眉就覺得人家張書記能把自己的事情這麼當回事,不給麵子的話也不太好,猶豫再三,就說:“沒,沒什麼想法,那……那什麼時候過去?”
“小藍你要是沒事的話現在咱們就過去吧,早點過去也好早點回家嘛。”張書記笑眯眯說。
“那……那好吧。”藍眉勉強答應了,提上了皮包跟著張書記走出了辦公室朝樓下走去。
藍眉和張書記前腳剛走下了樓梯,心煩至極的趙得三就從辦公室裏出來,點上一支煙心思沉沉的走到了走廊一頭的陽台上吸煙解悶,突然看見張書記和藍處長一前一後走出辦公室樓,上了各自的車。
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駛出了建委。
藍處長這是要跟著張書記去哪?
趙得三疑惑不解的心想,隨手從褲兜裏掏出了手機給藍處長打電話,但是一直打了好幾遍,電話雖沒茫然,但一直沒人接,還以為是藍處長因為今天自己一時錯怪了藍處長而對她的態度有些惡劣,所以不想接他的電話,實則不知道藍眉剛才跟張書記走的時候將手機落在了辦公桌上忘記帶了。
趙得三本來就因為沒能去黨校學習感到悶悶不樂,這會給藍處長打電話也不解接,氣呼呼的將手機合上,狠狠吸了一口煙,在地上啐了一口返回了辦公室。
藍眉開著車跟在張書記的車後麵,二十多分鍾後來到了王子飯店。
從車上下來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糾結,心想自己受了鄭禿驢的侮辱,到頭來還要和他麵對麵坐在一起吃飯,真是有點不甘心。
可是再一想張書記說的那些話,就算自己不甘心想報這個仇,可手裏什麼證據也沒有,空口無憑說的話誰相信?
張書記相信,不一定省紀委的人相信。
官場的這些事情她明白,誰不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她檢舉的人是鄭禿驢,如張書記所說,鄭禿驢在西京市的人脈關係很廣,就算她手頭有證據去揭發他的獸行,結合這種事情帶來的負麵影響考慮,省紀委不一定會查他,到頭來受影響更大的反而是自己,名譽受損不說,說不定那老禿驢到頭來會反咬一口。
張書記從車上下來,看見藍眉有些心思沉沉的樣子,就笑眯眯的走上前來說:“小藍,好啦,別多想了,今天什麼事在飯桌上攤開一說,什麼事都沒了,鄭主任能拉下臉來給你賠禮道歉已經很不容易了,可費了我不少勁呢,你可別讓我難堪啊。”
“張書記我不會讓你為難的。”藍眉強顏歡笑說。
“那走吧,進去吧,人家鄭主任已經等著咱們呢。”張書記說著帶著藍眉走進了王子飯店。
就在不久前,在這家酒店的房間裏,鄭禿驢下藥迷了她,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藍眉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糾結感,希望今天在張書記的見證下,鄭禿驢會向自己真誠的賠禮道歉,以後再也不會騷擾和糾纏自己。
在車上的時候張書記已經打電話詢問了鄭禿驢訂好的包房號,就直接帶著藍眉來到餐飲部。大堂經理安排服務員將他們帶到了鄭禿驢安排好的包廂門口,熱情的說:“就是這裏了。”
在門口張書記怕一會藍眉又會想不通說什麼過分的話激怒了鄭禿驢,那樣的話自己臉上也掛不住,就又顯得很苦口婆心的開導她說:“小藍,既然都來了,一會就別老是這麼耷拉著一張臉啦,什麼事都在酒桌上說開,以後在單位裏也好抬得起頭,知道嗎?可千萬別和鄭主任對著幹,我這張老臉也掛不住啊。”
“張書記我知道了,我不會讓你為難的。”藍眉淺淺笑了笑說,雖然是強顏歡笑,但已經答應張書記這件事在酒桌上解決,所以也不會讓張書記為難的。
張書記“好心”的開導了她一番,才推開了包廂門,就見鄭禿驢在裏麵坐著抽煙。
聽見門響了,鄭禿驢扭過頭一看,藍眉跟在張書記後麵走了進來,就立刻笑嗬嗬的起身迎上去說:“張書記來啦,小藍也來啦。”那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樣子看起來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