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建生道:“輕一點,我的腿剛複好位。”
一位警察道:“你放心,我們會小心的。”
旁邊的幾位農機廠的病友,看著康建生被閻立本他們架走,也以為是要問什麼事情。
兩個警察把康建生駕到警車上後,猛一推康建生,閻立本的臉色就變了。
康建生一下子趴到了後座位上,自己的左小腿,被碰了一下,頓時鑽心的疼痛,讓他慘哼一聲。
“你們……你們慢慢點,碰到了我的腿了。”
康建生大聲叫道。
閻立本的臉色,刹那間變得極其猙獰,他掄起手掌,狠狠地打在了康建生的臉上。
“啪!”
康建生被打的嘴鼻淌血,左臉立刻青紫起來。
警察快速的開向金橋派出所。
康建生被閻立本這一掌打的暈頭轉向,眼冒金星。他兩眼瞪著閻立本,大聲道:“閻立本,你為什麼打我?”
閻立本嘿嘿獰笑著道:“為什麼打你?你狗日的管不住自己的嘴,老子替你管一下,嘿嘿,我看你以後還在外麵亂說話嗎。”
康建生看著閻立本如同惡魔一般的臉色,他知道,自己在吳縣長麵前說廠裏分房子的事,肯定傳到季雙寶的耳朵裏了,季雙寶派來閻立本來報複自己的。
康建生立刻大聲道:“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有沒有說謊。”
閻立本一腳踹在康建生的肚子上,惡狠狠地道:“好,你狗日的嘴還硬,等到了派出所,我看你的嘴還硬嗎。”
康建生被這一腳,踹的一聲慘叫。
他掙紮著昂起身子大聲道:“你怎麼可以隨便打人?我要告你。”
閻立本嘿嘿獰笑道:“告我?你狗日的自己的腚還有屎,都沒擦幹淨,你還敢告老子?嘿嘿,我問你,你狗日的吃過榮昌機電業務員的幾次請?拿過南鋼集團送材料業務員的幾次煙?你喝過他們送的多少飲料,嘿嘿,這些事情,你不會說沒有吧?”
康建生一聽閻立本的話,他的腦子立刻嗡的一聲,炸開了。
他頓時後悔死了。
康建生為人豪爽,更喜歡喝酒抽煙,他幹的是倉庫收料員的工作,那些來送料的業務員,個個都很喜歡喝酒抽煙,每一次他們來送貨,都是扔下幾盒香煙,要不就請倉庫的保管員們吃一頓。剛一開始的時候,康建生不敢抽他們的煙,喝他們的酒。但隨著時間長了,倉儲科和采購科的人員經常和那些業務員在一起喝酒吃飯抽煙,再說,他們送來的材料,都是合格產品,又看到大家都經常去和他們一起吃飯,康建生也就去了幾次,收過他們的幾盒煙。
想不到現在,閻立本問起了這些事。這讓康建生知道了這些事就是炸彈。
現在,康建生知道了,有些事看起來是小事,但要是被人認真的追究下來,這些小事就會變成大事。
現在,後悔已經沒有用了。
康建生的老婆李敏在檢驗科當質檢員,她今天上中班。
她剛一走進車間,就看到檢驗科的辦事員走了過來道:“李敏,這是你的調令,從現在起,你不在檢驗科工作了,你被調到刷漆車間,你現在拿著調令,到刷漆車間去報道。”
李敏頓時嚇了一跳,立刻大聲道:“為什麼把我調到刷漆車間?我又沒犯什麼錯誤?”
那個辦事員冷冷的道:“我們也不清楚這件事,我們接到了勞資科的調令,你如果要問原因,你到勞資科問吧。”
李敏頓時明白了,一定是丈夫在吳縣長麵前亂說話,告了廠長季雙寶的狀,自己才被調到刷漆車間的。自己的皮膚是過敏性皮膚,不能粘到油漆,自己還不能聞油漆味,聞到油漆味就嘔吐惡心。
李敏頓時氣的臉色煞白,第一她恨自己的丈夫康建生,自己就是一個小小的工人,在領導麵前,逞什麼能?露什麼臉?這下麻煩了,季雙寶的報複就來到了。自己不讓康建生說,這個挨千刀的,偏要逞能亂說。
李敏拿著調令,衝向農機廠的辦公大樓。她要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勞資科長龔守軍正坐在辦公室,辦公室的門猛然被人推開了,李敏怒氣衝衝的走裏進來。
“龔科長,我在檢驗科幹的好好地,為什麼把我調到刷漆車間?”
李敏兩眼盯著龔守軍,恨不得咬一口這個王八蛋。
龔守軍看著李敏冷笑道:“嘿嘿,為什麼把你調到刷漆車間,你自己不明白嗎?”
李敏冷冷的道:“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