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產的前一天晚上,楊飛飛躺在床上,按照護士的說法,深呼吸,一遍遍告訴自己不怕。
楊國安在隔壁的廚房裏給女兒熬粥,香氣撲鼻。
房間裏,楊邵娟坐在楊飛飛的床邊,握住她的手,柔聲道:“飛飛,你有話跟媽媽說嗎?”
楊飛飛本想隱瞞媽媽,但看著母親眼裏閃爍的淚花,知道媽媽必定是察覺到了什麼。心中一酸,哽咽道:“媽,對不起……”
聽著女兒開口就是這樣一句話,楊邵娟的心頓時往下一沉。但她知道,女兒之所以會作出這個決定,與自己當初那句話有深切關係。而楊邵娟並不責怪女兒會如此選擇。她強顏著心痛,嫣然一笑,道:“飛飛,你已經大了,懂事了,你能為爸爸媽媽著想,爸媽很開心。但是,就像媽媽之前跟你說的一樣,爸媽更想看到你幸福快樂。所以,爸媽支持你的決定。”
“媽……”楊飛飛的眼眶一酸,眼淚終於沒能忍住,撲簌簌滾落枕畔。
楊邵娟拍著女兒的手背,淚中帶笑,安慰道:“沒事,在那個世界,隻要有辰辰,爸媽相信他會照顧好你。不過,你也該改改脾氣,別總是任性妄為,無理取鬧,時間久了,男人也會厭煩的。”
“嗯。”楊飛飛輕輕點頭。
楊國安走過來,聽著妻子與女兒的對話,知道女兒最終聽從了妻子的建議,決定使用那個最危險卻也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房間內一片悲慘的氣氛,楊國安為了活躍氣氛,走過來給妻子擦眼淚,故意調笑妻子道:“還說飛飛呢,其實你比女兒更加無理取鬧。”
楊邵娟嗔怒一笑道:“我什麼時候無理取鬧了?”
“好好好,你沒有……”楊國安臉上雖是笑著,心中卻萬分酸楚。畢竟,他和妻子就這麼一個女兒,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把她拉扯成人,誰知道居然愛上了什麼貓妖。南宮元辰那小子,雖然送了自己一些價值連城的古董,可卻騙走了自己的女兒。
父親的感情總是內斂的。楊國安即使心中不舍,卻也不會表露出來。
隻是楊飛飛瞅著父親頭上竟也有了幾絡白發,心中越發難過,哽咽著說:“爸,媽,我走以後,孩子就要辛苦你們了。”
提到孩子,楊邵娟笑著安慰女兒:“放心吧,我和你爸會照顧孩子,你不也被我們帶大了嗎?”
楊飛飛並不擔心父母會帶好孩子,隻是道:“如果太辛苦了,讓離洛請個保姆,畢竟他現在是孩子名義上的爸爸,而且他也不缺這個錢。”
楊邵娟點點頭,房間內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楊國安忽然又開口打破沉默,道:“飛飛,走之前……給孩子取個名吧。”
楊飛飛想了想,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望著爸爸,道:“我還不知道是男孩是女孩。爸,我的名字也是你取的,將來這孩子,雖然是你們的孫女或孫子,但卻要你們來帶大,女兒不孝,不能陪伴身邊,名字就由你來取吧。”
楊國安本想反對,但妻子卻一笑,說道:“也好。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和你爸,我們身體都還健康著,你不在,這孩子我們就當是生了個小女兒,老年生活也不會那麼寂寞無聊。其實你就算在這裏嫁到別人家,結婚生子,還不是一樣很難陪伴我和你爸?所以,既然做了決定,就想開點,笑一笑,別再苦著一張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