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晚上本想去地道裏看司空禦,順便給他再換下傷藥,隻是發現那張床上,除了淩亂的被褥,別無他物,便也悻悻然的回去了。
今晚是她在軍營裏過的第一個春節,士兵們的淳樸遠不是那些宮中之人能比的。
眾人圍成一圈喝著暖暖的紅酒,火上滋滋烤著大家打來的野味,那香味撲鼻,弄得陳諾口水直流。
“今年委屈大家與本王一道背井離鄉在這過年了。”慕容淩舉著酒杯道。
眾人紛紛站起身來,齊聲喝起,誓死效忠南齊。
陳諾夾雜眾人中間,也隻好裝模做樣,拿著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那紅酒聽說是濟州城有名的決子釀,味道甘甜,後勁卻很大。
一群穿著獸皮的男子正圍著篝火跳著舞蹈,陳諾癡癡的看著,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舞,但她能感覺到那舞蹈散發出的強烈的拚搏,好像一隻雄獅在追逐著獵物。
“阿諾,這酒雖然好喝,可是後勁很大,你千萬別喝太多了。”
順子也不知何時來到陳諾的身旁坐下,輕輕在她耳邊說道。
“嗬嗬……”陳諾笑著,拿著杯子又抿了一口。
有人說酒是澆愁的好東西,喝了它你就會開心了。
可陳諾知道不然,恍惚間她覺得遠方有道刺眼的光芒在看著自己,當她轉頭時,隻看到慕容淩正笑著向大家敬酒,絲毫沒注意到她。
她自嘲的搖了搖頭,轉過身來。也許是酒勁上來了,她顫抖的指著麵前的順子喃喃道:“順子,你怎麼變成兩個了?”
“阿諾,你喝醉了,別再喝了。”順子聽到陳諾這話,頓時反應過來她定是喝多了。
“不,我要喝……給我。”陳諾紅唇嘟起,不高興的從順子受傷搶過酒杯。
“阿諾,你不能再喝了。”
順子將酒杯搶回,看了眼遠方的慕容淩,見他對自己點了點頭,意會的將手中的杯子遞給陳諾,任她喝。
“咕嚕咕嚕……”甘醇的決子釀順著白皙的脖頸流入陳諾的體內,頓時,一股火熱從她的腹中傳來,她感覺有些難受,身體不自覺的靠在身旁的順子身上。
慕容淩眸光微緊,薄唇輕抿著似有怒氣,那毫無波瀾的黑瞳下是深深的擔憂。
火光映襯著他的身軀,那遺世獨立的蒼涼在雪地裏留下一道長長的孤單黑影。
濃密的劍眉微微揚起,薄唇動了動,示意順子將陳諾給帶下去。
縱然極其不舍懷裏的溫暖,可是順子別無他法。雖然憨厚老實,但他也不傻,他看得出來太子殿下對陳諾的愛意。
自己的身份卑微,怎能與太子殿下爭奪女人呢,那豈不是自掘墳墓嗎。
順子輕輕將陳諾攬到肩上,將她扶回地道裏。
看著地道裏的擺設,順子知道這幾日定是有人在這住過了。他看看懷裏的陳諾,這個地道隻有他,太子殿下和阿諾知道,莫非是她把人給帶進來了嗎?
心裏藏著這個疑問,他將陳諾安置在地道裏唯一的那張床上,才悄悄關上門出去。
今日,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篝火晚宴,而是與蒼閬的最後一役。
士兵們喝的酒,雖然後勁很大,但是喝的不多的話卻能激人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