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蓉見她一雙老眼把自己跟剝皮似的上上下下來回的打量,心裏很是不舒服,但此刻她就是她的衣食父母,得罪不得,便強忍住心裏的不適,任她打量個夠。
張大娘看夠了,這才滿意道:“好了,即是八王爺把你托付給我,如今你收拾好了,我也帶你去見見八王爺,回他的差。”
顏蓉心裏覺得不妥,但此刻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也沒辦法挑剔那麼多,便隨她去了。
八王爺正秘密的交代人去找康墨白。顏蓉的耳朵及其靈敏,站在門外聽得康墨白三個字,心裏便有些怔怔的,她是知道康墨白的,康城的老大,她雖然沒見過他,但光是名字也聽得耳朵都磨出繭子來了,此刻那三個字聽得雖然模糊,但很確定。
她見那些匆匆走出來的人有些凶神惡煞的,暗暗道隻怕不是什麼好事情。這時張大娘已經帶他進了書房,跪在冰涼的地板上,顏蓉有些麻木的聽著張大娘回話。
“王爺,這是早上那丫頭,收拾一番倒也還耐看,奴婢已經收了做幹閨女,想著王爺還缺一個磨墨的,便帶了來給王爺瞧瞧。”
說著,張大娘一手托起顏蓉的小臉,獻媚似的湊到八王爺跟前。
顏蓉臉上的肌膚被她手上的繭子刺得有些疼,卻也隻得忍著。她仿佛是市場上的白菜,正被主顧翻來挑去的,撕去那些外衣,露出裏麵鮮嫩的心兒來。
八王爺軒轅斌一眼敲過去,心裏一個咯噔,那樣的眼神,他都有些把持不住,但當著奴才的麵卻也不好表露,他輕咳一聲,頗有些不滿道:“你這個老貨,倒是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在康城娶的那個女人自然是沒帶來,也不能帶來,太醜了,隻能給顧實用,卻入不了當今如日中天的八王爺的眼。
張大娘也是一咯噔,隻當他不滿意,卻聽他又道:“算了,留著使使看看吧,不中用本王可是要退的。”
張大娘歡喜起來,順著他的話道:“那是自然,主子要是不滿意,奴婢就一個勁的找,直到主子滿意為止。”
說完,暗中捏了捏顏蓉的手,叮囑道:“好好侍候著,要是出了差錯,可是要挨板子的。”
顏蓉隻有答應了,她心裏的不安越來越盛,仿佛是溺水的人兒,沉在水底,有些透不過氣來。這些日子,她感到命運的無常和無奈,生活的艱辛和辛酸。她有些想念李源,要是她順順利利的跟李源成了親,現在她是不是會很幸福呢?可是這些誰知道呢?她的命運之輪早就偏離了軌道,朝著一個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向駛去。
再說康墨白,軒轅斌在朝中有人,他康家這麼年屹立不倒,當土皇帝,朝中也是有人的,不但如此,康家的暗勢力足以跟朝廷抗衡,隻是康家有組訓,隻要沒動到康家頭上,隻要康家依然是康城的老大,萬萬不可動用那些人,可是如今八王爺軒轅斌打破了這個平衡,要挾他,囚禁他,簡直是豈有此理,當他康家好欺負嗎?而且……康墨白撫著右手背的齒痕,那晚的女子到底是誰,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很想她,也很想知道她是誰,如今在哪裏。
如果不是這道齒痕,他都要以為那是個夢了,可是這齒痕猶在,就說明這不是夢。他已經讓人把康城所有未出嫁女子的齒印都找了來,可是比對之下竟然沒有對得上的,他心裏有些煩躁。這排齒印的最後一顆牙次一定是壞掉了,要不然不會留下這麼淺的印記,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心裏越來越煩躁。
黑暗的屋中人影一閃,康墨白知道是飄回來了,這是信息組最得力的人手,她已經找了一天了,相信會有些線索吧。
“怎麼樣?”
“回主子,找到了。那天晚上的女子就是李源的未婚妻,因為弄錯了轎子,誤抬到咱們府上了。”她沒有提顧實的名字,她知道這個名字以後也不能提。
康墨白微一皺眉,那晚果然是真的,他摩挲著那排齒痕,問道:“現在人呢?”
飄遲疑了一下才道:“在八王爺府上。”
康墨白大吃一驚:“什麼?”
飄點點頭,又道:“隻怕主子要快些去,要不然顏蓉姑娘就要被人欺負了。”